没有人敢说是,但全部都很好奇的看着她。
“我梦见那一天闯贼杀进宫来,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有人砍了我一刀,我跌倒了,满地的血淹得我几乎窒息。”她又瞪他们,“你们看过那种场面吗?你们能想象那种场面吗?”
尚飞琼小时候看过,就是抄家灭族时,亲戚们一字排开,刽子手一刀下去,便滚落一颗头颅,就像切冬瓜一样,一次一个,没多久,便成了一片血海。
“恶!”她再也受不了,记忆中的腥味扑鼻,她才刚跑到廊外,就哗啦哗啦的吐得满嘴都是苦涩的胆汁。
“飞琼,你怎么,你还好吧?”马士英追了出去,侍卫也都一起出去,只剩下莫愁、解忧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何新,”朱颜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你也出去吧,我好累,我想休息了。”
“是!”何新帮她拉好纱帐,脸上因她那一番自白而泪流满襟,但又很好奇袁德芳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不过,他还不至于笨到现在就问。他把莫愁、解忧一起赶出去。
来到外头后,解忧好奇的问:“何公公,公主总是这样吗?”
何新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也不总是这样,在来金陵之前,几乎天天发作,那时甚至连白天有时也会神志不清,最近才好多了,我想今天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才会如此吧。”
莫愁接着问:“通常是受到什么刺激才会这样?”
何新瞪她一眼,往旁边躲开几步,然后道:“闪电或打雷时,或是看到鲜血,有时候看见太漂亮的花也会。”看见莫愁身上那片粉红色的纱质透明腰带,他又说:“还有,要是薄纱一被风吹飘了起来,她也会这样。”何新是绝不会用“发狂”两字来形容朱颜。
莫愁连忙抚平被风吹起的纱质腰带,和解忧交换忧心忡忡的眼神。长平公主那副模样真的太吓人了,她们开始感到有些害怕,不知道她会不会疯到拿刀子乱砍人。
一旦确定闲杂人等都走光之后,朱颜立即掀开被子,怕闷坏袁德芳,她刚刚双手紧压身侧的被子,就是怕身下的他露出破绽。
原来他们早料到马士英一干人等一定会怀疑到不顾一切查看帐内,可是并躺着很容易就看出被子底下多一个人,于是情非得已之下朱颜才坐在他的肚子上,背靠着他的头,再拉高被子,可又怕被看出破绽,所以她才故意装神弄鬼,果然吓得那一群人差点没屁滚尿流。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会坐扁袁德芳,她还坐在他的肚子上笑说:“我很会演戏吧,吓得那群人飞也似的逃了。”
袁德芳双手搭在她的腰上,原是要将她拉开,却注意到她的背肌还是紧绷着,其实她心头的骇然和悲怆都还没消退吧。
说她刚才是演戏并没错,但,她依然将自己当时那真实的痛苦,彻底的表现给别人看,那种情形就像把自己最丑陋的伤口、最不堪的心事,揭露给别人看一样。
朱颜真的觉得有些难堪,假如她是毫无意识的发狂也就算了,但是刚刚她意识清楚,却无法控制发狂的感觉,她好怕自己真的会疯掉。
久不见他说话,朱颜好奇的微偏头看他。
然而就在见着他温柔的双眼后,那一眼、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今生今世要跟定这个男人。
转过身,她面对着他,一样跨坐在他的肚子上,见他马上皱起眉头,眼中的温柔忽然不见,朱颜知道那抹温柔依旧存在,所以她的脸上无法不漾出笑容。
“喂,你还不起来!”
人人称她公主,只有他敢呼她喂。朱颜笑着说:“坐这儿舒服,不想起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像在干么!”袁德芳又好气又好笑,他是男人,对一般人来说算是艳福不浅,但对他来说却……
“就像骑马呀。”朱颜的小屁股蹭到他的髋骨,一双小手拉着他的腰带,还真当它是缰绳,无邪的笑着说。
真不知道她是天真未解人事,还是故意挑逗捉弄,袁德芳很受不了的横眉竖眼,想拉她的手,“走开!”
她笑着把手藏到身后。
她的笑容简直难以言传,根本无法用笔墨形容,他几乎要叹口气投降了。
朱颜的双手背在腰后,碰到一样竖起的硬物,好奇的摸了摸,还握住了问:“你不会也在这里藏了暗器吧?”这是她从他护腕上全暗藏武器所得来的连想。
袁德芳脑袋充血已濒临百会穴,几乎要爆发。咬紧牙根说:“你再握着不放,我马上让它化暗为明。”
“好呀,我想看。”她像个孩子似的说。
他气得骂道:“你这个小白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