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响。
金璐辉只感到喉头一甜,那口压在喉间的血箭终于夺口而出,同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去。
可大单于却依旧稳坐于马上——白驹倒是如遭重击,四蹄突地一颤,险些跪倒。
只不过金璐辉虽硬接了大单于这一刀,却未挡住大单于握于左手的长槊。
一刀之后,便是这一槊!
刀斩的快,槊也不慢分毫——槊已追至金璐辉咽喉!
但闻一声厉啸,金日腾会尽全力一剑斩向长槊——他知道自己无力挡下大单于的杀招,但他只求能令这杆长槊停住那么一瞬。
只要有那么一瞬,吴云超就可以再次进攻!
吴云超已准备好复攻!
结果是——金日腾一剑斩在地上,竟然劈了个空。
长槊刺的快,收的也快——快到好像大单于从未刺出这一槊。
然后,再刺!
这一槊明明后发于吴云超的快枪,却是后发先至,在吴云超的枪即将触到大单于那件虎皮大衣时,长槊已刺入吴云超左腿!
一击得手,大单于随即振臂一挑,竟以天生神力将吴云超整个人挑飞而去,径直落向再度杀回的司马照斌。
直到此刻,凛风夜楼的众人终于杀至大单于面前。
迎接他们的是下马的大单于——以一敌众,机动性尤为重要,他何故要下马?
因为大单于养了这匹神驹多年,实在不忍让这匹白马在这场无趣的战斗中受到无妄之灾。
是以,他下马。
这无疑是一种羞辱——即便没有坐骑,你们又能奈我何?
“狂妄!”
在场岂不是刀头舔血的黑道中人,怎能受得了如此大辱?
于是,激愤化作了争先恐后的杀意,就像一群失去了恐惧之心的绵羊冲向了一头猛虎。
当年那场大败仍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即便他的“逆流剑法”已练至圆满,可谁知道大单于又在这些年里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然而,大单于即刻又说了一句令众人为之震惊的话:“我匈奴的勇士不会出手,但我允许你身后那群乌合之众助战。”
他竟要以一人之力独挑整个凛风夜楼?
金璐辉脸色变了,瞬时猜到了大单于此举的用意。
如果他们能够以众之力击杀大单于,那么大单于此举便是自掘坟墓。
倘若结果反之则是大单于创造了一个不可战胜的战神传说,彼时己方的士气将被彻底打落至谷底。
没有绝对的自信,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信与狂妄有时只是一线之隔。
在司马照斌与吴云超眼里,大单于不止狂妄,简直是狂妄至极。
是以,他们决定让大单于去地狱里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二人相距大单于足有二十丈,但当他们杀到大单于面前时不过数息时间。
此时,大单于仍是两手空空,似乎也没有拔出腰间弯刀的意思。
——狂妄!
吴云超为聚雄帮效力多年,每战无不身先士卒。
包括此刻。
他的枪法之快一向凌驾于同辈之上,所以他一出手便是必杀一击,绝不给大单于拔刀的机会。
司马照斌一双铁锏则落向大单于胯下白驹的双足——他的战术是断其坐骑之足,彼时大单于必失衡落马,而吴云超的第二枪便会在那时候没入大单于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