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黎谢只关心一点:“你克徒又如何教人传道?”
“门客,”白清轻叹一声,“门下客不算弟子。他们畏死又求仙问道,自是不肯放过我,所以我有了成群结队的门客。”
“门客很吵人吗?”
白清轻摇首:“不算,只不过因我懒散成性,受不了。若是你学有所成,扬名天下了,必有人来做你的门下客,到那时你便知道门客吵不吵了。”
黎谢却问:“到那时你是否还陪我。”
“应是陪着的,不离不弃。”
黎谢又笑了:“那我可多招些门客来。”
“随你意。”
想着未来,黎谢问着白清的过去:“山呢?南山比这还幽静?”
曲身凑近,白清又摇首:“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当时曾有句话广为流传,说的便是若想寻归处,便上南山来寻我。”
“那是不是我也要寻座无名座,做你我的归处。”
这不是问话。
白清闭上双眼:“随意”
黎谢压近床幌,低声言:“山名你来取,你取的,我才喜欢。”
轻回一声好,白清睁开双眼,道:
“叫‘何处归来’如何?”
沉默半晌,黎谢终是回了一声好。
“山上,”白清顿了顿,才道,“何处归来山上种些银杏、金桂和别的花木,梨花吧,再种下梨花。山麓处要有棵常青巨树,我好一眼瞧见山。高山才行,不可选低山。”
高山齐浮云,低山闻喧嚣。
黎谢已坐回,垂首低低应了声:“那我便寻处绝谳,上与浮云齐的高山,叫你一眼便能瞧见。”
白清轻摇首:“不必。高不作仙,低不为凡。要山阶三千五百,青石长阶。”
“好。何处归来山,山阶三千五,银杏金桂与梨花,阶阶青石板。”
寂静了,二人互不语。
忽有萃蔡,白清纤细如病态的手穿过了床幔。
黎谢一怔,笑问:“风是来与我相约吗?”
白清抬起另一似白玉之手虚抵唇,轻咳几声,撩起了床幔。那张苍白的脸半入黎谢关切的目光中。
“风是乏了。”
床榻上,两人影。
清月吟风寄苍枝,静夜秋虫试比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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