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让咱们想法子说服联军主力,猛攻虎牢关,逼董卓不得不往那边增兵——洛阳城内的兵抽走一批,他那边的压力自然就轻了。”
他抬眼看向两人,语气里带着征询:“你们觉得,这两条建议如何?”
赵云当即颔首,声线沉稳如石:“此计切中要害,字字都在点子上。守军离心,本就是破城的缺口;调虎离山逼董卓分兵,更是釜底抽薪的法子,可行。”
张铮一拍案角,竹简便不再震颤:“好!公明,立刻草拟命令:其一,命田丰为主帅,张合、高虎为副,组建西路攻城军,一应事务由他们全权决断,不必事事请示
其二,我会亲自去联军大营,想尽办法说动他们猛攻虎牢关,给西路军铺路。至于何时攻城,那火候,让元皓他们自己拿捏。”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锋:“文书拟好,即刻派斥候快马送去老爷岭,越快越好。”
“末将领命!”徐晃抱拳应道,甲叶相击发出清脆一响,声如金石落地。
天刚蒙蒙亮,营外的喧嚣声浪就撞进了帅帐,把张铮从睡梦中掀了起来。他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帐外的叫骂声混着马蹄踏地的闷响,像冰雹似的砸在帆布上。
“来人!”张铮扬声唤道。
亲兵掀帘而入,见他正在穿衣服,忙躬身回道:“大人。”
“外面吵什么?”张铮系着甲扣,目光扫过帐外透进来的晨光。
“禀大人,吕布带着亲兵天刚亮就来营外叫阵了,”亲兵压低声音,“赵将军和徐将军已在前面了望塔上盯着,没敢贸然应答。”
“哦?这吕奉先倒是勤快。”张铮挑了挑眉,加快了动作,“走,去看看。”
登上了望塔时,晨光刚漫过对面的山梁。赵云按剑立在塔边,银甲映着光,目光沉沉锁着营外;徐晃正望着那边攥紧了拳,指节泛白。见张铮上来,两人齐齐侧身:“大人。”
“怎么个情形?”张铮扶着塔栏往下看。
赵云朝营外努了努嘴:“他带了百十来骑,在营前耀武扬威快一个时辰了。咱们没接话,这会子正骂得凶。”
张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营外空地上,赤兔马浑身红鬃如燃,马背上的吕布金冠束发,身披百花战袍,手里那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戟尖挑着晨光,嗓门亮得像打雷:“一群缩头乌龟!营里藏着的都是娘们不成?敢不敢出来与我一战?窝囊废!”
“呵,倒是越来越会耍威风了。”张铮嘴角勾了勾,声音里带着点冷意。
赵云与徐晃对视一眼,没说说话。
张铮清了清嗓子,朝着营外扬声喊道:“吕奉先,当年上党一别,这都多少年了?倒是越发威风了!”
吕布闻声抬头,赤兔马倏地人立而起,前蹄刨着地面。他勒住缰绳,方天画戟往肩头一扛,冷笑一声:“张将军,你总算肯露头了。我还当你要缩在营里,一辈子不敢见人呢!”
张铮靠着塔栏,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清楚楚飘到营外,“倒是你,当年跟着丁原时还像个模样,如今跟了董卓,这派头,可比从前张扬多了。”
吕布脸色一沉,赤兔马烦躁地踏了踏蹄子:“休要逞口舌之快!我跟谁,轮不到你来置喙!”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莫名的意味,
“看在咱们同是并州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现在退兵,我担保你安然无恙,相爷那里,我也能替你说话。”
“奉先的好意,我心领了。”张铮直起身,声音陡然转厉,“但退兵?绝无可能。”
他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吕布,“倒是我该劝劝你:董卓祸乱朝纲,杀少帝,满朝忠良被他屠戮大半,早已是天下公敌!你跟着他为虎作伥,真以为能长久?
一旦联军破了洛阳,诛了董卓,你吕奉先便是附逆之贼,到时候想回头,怕是连葬身之地都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