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怜……”
男孩披麻戴孝,跪坐在灵堂前,抱着的盒子里装着父母的骨灰。
“孩子,和你父母的朋友联系上了,他们表示愿意收养你,今儿咱去镇子的墓园里将你父母安葬了过后,你再收拾收拾东西,等明天他们来了,就跟他们走吧。”
“嗯。”
男孩神情平静,声音也平静,只是目光落在盒子上的照片,一动也不动。
老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很久很久,男孩的眼角才缓缓凝聚出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打落在照片上,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不、不要……丢下我……”
“求…你…们了……”
——
“孩子,到我那吃个饭吧,别饿着了。”
“不用了李伯,我可以自己做饭的。”
男孩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只是脸色苍白无力:
“您回去吧,这几天辛苦您了。”
“孩子……”
“李伯,我可以的。”
“这……好吧,那你吃完饭后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嗯,谢谢您。”
“唉……”
目送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那原本健朗的脊背好像一下子就佝偻了下来,男孩看了许久,小声说:
“谢谢您…谢谢……”
而后掩上了房门。
微风捎来远处炊烟的气息,混着若有若无的菜香,夕阳没有完全沉落,斜光透过窗台照进来,隔绝出一片阴影,将男孩完全笼罩。
他倚靠在门口静静坐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至少从今天开始,他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了。
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弭在天际时,男孩将桌上难以入眼,也难以下咽的饭菜全都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收拾碗筷,洗碗。
又到灵堂前跪下,守灵。
明天养父母就会到来,他想离开之前在好好陪一下爸妈。
咚咚咚——
没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男孩心想应该是李伯不放心自己,所以又来探望探望,于是他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男人,高大威猛。
但声音很温柔:
“小朋友,你有没有见到这么高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