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晃了一下,旧忆纷纷,她掀帘下车,被一只手稳稳扶住。
高怀渊撑伞将她罩进伞中,一派平和道:“在家中就这么枯燥,要你天天外出奔忙?”
她抽出自己的手,撇开脸道:“你何时知道的?”
高怀渊也不恼,收回手负在身后,与她慢慢往前院踱去。
“你第一次要挟他们的时候。”
萧泉抿了抿唇,侧目而视:“你就这么自信,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反受其乱?”
哑妇见她归来,大大松了口气,又见她旁边跟着那阎王,一口气又高高吊起。
萧泉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她会意领着其他侍女退下。
“我说过无数遍,”高怀渊把伞收起,放在廊下的木桶中,直起身与她四目相对:“我爱你,可你没有一次信过。”
他的神色有几分寥落,哂笑道:“我剖白心迹时,你脑中想的,究竟是谁?”
萧泉眉目微动,缓缓走到他面前,仰头细细看他。
下一刻她抬起手狠狠掴去,“啪”一声和着檐角雨滴,格外清脆。
她倾身凑近,与他鼻息交缠,轻声道:“你问的是萧泉,还是你的皇后?”
“皇后被你投入狱中之时,已被你亲手鞭死,”她不无讽刺,诛心道:“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前,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我伤可见骨时,你在宫中谋划什么?高怀渊,我跟你说过那么多遍疼,你可有一次听到过?”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的爱?”
她狠狠将他朝后一推,冷声道:“既要与我一分高下,便别再拿我错付的深情来辖制我,太拙劣了,我嫌恶心。”
说完她不管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径直回了房,狠狠把门摔上。
高怀渊顺着苔绿的墙壁怔然滑下,沾了一身洗不去的恶臭,仿佛他第一次知道,那些鞭子抽在心上有多疼。
他疼惯了,便不以为意,只当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替她养伤。
然后再为她编造出新伤,看她缠绵病榻,除了他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看不到她的日渐虚弱,听不到她的垂死呻吟,他守着那片枯萎的花海,问她为什么不再动心。
他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瑾安在他夜间回宫时,就算睡着了,也会迷迷糊糊爬起身来,在幽幽烛光中把他拥进怀中,语气黏连地问他,有没有不识趣的大臣为难他……
那些他习以为常的瞬间,不经意的温柔,全都从他生杀予夺的指缝中溜过。
他在她抬眼望来的清亮眼眸中,看见的究竟是冷宫中伤痕累累的自己,还是一整个倾心于他的萧瑾安?
“我怎么可能……会负她?”
他不可置信地抹过下颌,接了一掌心不明所以的断肠泪。
高怀渊在迟到的大雨中茫然四顾,渐渐看不清那扇紧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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