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校园的小径上,可我却无暇欣赏这宁静美好的景致,归心似箭,脚步匆匆地朝着宿舍赶去。昨夜在医院睡得也不太好,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每一步都透着疲惫,满心只期待着能尽快回到宿舍洗漱一番,驱散那如影随形的倦意。
刚踏入楼道,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便悠悠传入耳中。那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由远及近,显得格外突兀,宛如在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份静谧。我不禁纳闷起来,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一大清早的,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如此执着地打电话?带着满心的疑惑,我下意识加快了脚步,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在楼道里回响。
来到宿舍门口,我一边从包里翻找钥匙准备开门儿,一边还在思索着电话那头可能是谁。冷不丁的,隔壁宿舍的王雪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一下子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去哪儿了呀?”王雪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好奇,语气中还带着点儿埋怨,“这一晚上你们宿舍电话响个不停,跟疯了似的。”
“啊,一晚上都在响啊!”我吃了一惊,心里顿时隐隐有些不安,各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朋友遇到了什么紧急状况。
“可不是嘛!”王雪用力地点点头,眼睛瞪得更大了,急切地催促道,“快点儿,赶紧打开门看看。到底是谁呀?这么着急。”
“别催,我这不是正找钥匙呢。”我一边回应着,一边心急火燎地在包里翻找。可那钥匙仿佛故意跟我作对似的,在包里杂乱的物件中藏得严严实实,半天都摸不着。我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也越发慌乱。终于,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金属触感,我赶紧拿出来,手抖着插进锁孔,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电话铃声在屋里更加响亮,那急促的声响仿佛在急切地诉说着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宿舍,伸手拿起了听筒。可是,听筒里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那单调而又无情的声音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耳膜,仿佛在宣告刚刚那通执着的来电已经结束。我无奈地看着手中的听筒,心里满是懊恼,这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功能,就这么断了线,我根本无从知晓究竟是谁如此急切地找我。
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我缓缓放下听筒,眼睛却始终没从电话上移开,心里默默想着,只能等着对方再一次打来。宿舍里安静极了,安静到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我在床边坐下,眼睛紧紧盯着电话,像是生怕错过它下一秒的响动。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格外漫长,脑海中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家里老人身体不舒服了?还是朋友在外面遇到麻烦了?这种未知带来的焦虑,像细密的蛛网,将我紧紧缠绕,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雪也没走,就站在门口,和我一样盯着电话,脸上同样写满了好奇与疑惑。时间在这无声的等待中慢慢流逝,每一次外面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我都会条件反射般地竖起耳朵,满心期待那声音能停在宿舍门口,带来电话再次响起的消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电话终于再次尖锐地响起来,那铃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几乎是瞬间冲过去,一把抓起听筒。
“喂?”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我微微一怔,竟然是白浩宇。说实话,一开始接到他的电话,我着实有点儿吃惊。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在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张静婉!你到底去哪儿了?”电话那头,白浩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与愠怒,那声音仿佛一把重锤,直直地砸在我心上,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愣了愣神,嗫嚅着解释:“我……我昨天在医院,路淮阳他过敏住院了,我陪他。”
“医院?陪他?路淮阳是谁?是男生还是女生?”白浩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听筒里传出的音量震得我耳朵生疼,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在电话那头皱着眉头、满脸怒容的样子。
“路淮阳是男生,他是我同学。昨天他突然过敏,情况挺严重,身边又没别人,我总不能不管吧。”我赶忙解释道,心里有些着急,生怕他误会了什么。
可听到路淮阳是男生后,白浩宇瞬间爆发了,开始跟我不停发脾气。“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医院陪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不停地给你宿舍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怎么能跟一个男生在医院待一整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的话语如连珠炮般向我袭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和不满。
我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我……我不在宿舍啊,在医院守着路淮阳,宿舍的电话响,我肯定听不到啊。我只是出于同学的情谊照顾他,没别的意思。再说他的过敏也是因为……”可是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气势汹汹地打断!
“因为什么?张静婉,你太让我失望了。”白浩宇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落,“我们之间,这么久没有联系,你想过我吗?我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大晚上陪一个我都没听说过的男生在医院,整整一晚上你觉得这合适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仿佛这些天积攒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我!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完!”我焦急地说道,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听我把事情解释清楚。
“好你说!”他没好气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们学校食堂我吃的顺口的几个都关门了,正好我去买泡面得时候遇到了他,他买了我爱吃的藿香小包子然后我不知道他吃茴香过敏就让他吃了包子。然后他过敏就严重了。你说他过敏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才去看他!”我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无奈和初衷。
“张静婉,你听听这合理吗?这么大人了,他不知道自己吃茴香过敏吗?还买茴香馅儿的包子。还给你吃。给你吃你又给他吃。你们俩关系挺不一般啊。”白浩宇的语气里满是怀疑,显然对我的解释并不相信。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是学生会的学长!”我急忙辩解道,希望能让他明白我和路淮阳之间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你刚才不还说是你的同学吗?”白浩宇抓住我的话柄,语气里透着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