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只见朱载圳在床上翻了个身,近些天来,嘉靖说过的那些话,如同幻灯片一般,时不时便在朱载圳的脑海中闪过。
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后,只见朱载圳随意披上一件外套,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此时,清冷的月光探出云层,洒落在地,清晰地映照出了朱载圳的身影。
嘉靖先前说过的那番话,极大地开拓了朱载圳的视野。
同时,也使朱载圳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只局限于那个虚无缥缈的皇位,而是应该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
“就算不能继承皇位,日后听父皇的,到海外当个土皇帝也不错,如此一来,也比在大明当藩王要强上无数倍!”
“不过在这之前,孤得好好调养身体,尽量保证活到那个时候才是,对了,孤还得多生儿子,就算孤见不到那一天,孤的儿子也能够见到!”
在想明白这些后,朱载圳只觉得整个人豁然开朗,近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快,都被他统统抛到了脑后。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的一阵交谈声,吸引了朱载圳的注意。
顺着朱载圳的视线看去,不远处,管家正在跟门口负责看门的小厮交谈着什么。
门口负责看门的小厮,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一脸的愤愤不平,而在这之后,管家也变了脸色。
在将小厮打发走以后,只见管家的脸上浮现出纠结之色,在犹豫许久后,管家仿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了咬牙,向着朱载圳的房间走去。
朱载圳见此情形,当即出言叫住了管家。
管家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朱载圳的面前,俯下身体,毕恭毕敬道。
“景王殿下!”
“嗯。”
朱载圳闻言,在略微颔首后,选择直入主题:“发生什么事了?”
待朱载圳的话音落下,只见管家的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
在思衬许久后,方才小心翼翼道:“景王殿下,实不相瞒,不久前,裕王那边派人来了,说是已经提前请示过陛下,要亲自送一送您!”
管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愤愤不平,还未等朱载圳给出回应,又继续道:“景王殿下,依小的来看,裕王摆明了是来看您的笑话的,您可一定不要上了他的当啊!”
朱载圳将管家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出言吩咐道:“也罢,既然三哥执意要来相送,那就让他送吧!”
“反正以后,我们兄弟二人,也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
一旁的管家听闻朱载圳此话,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他看来,朱载圳前去面见了一次皇帝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戒了酒,就连脾气也好了不少,一副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样子。
“景王殿下是想通了,还是自暴自弃了?”
正当管家思绪翻飞之际,只听朱载圳的声音再次响起:“听明白孤的话了吗?”
“是,景王殿下!”
管家闻言,也只得低头称是。
……
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朱载圳一行人便正式出发,踏上了路途。
整个队伍,有大批的侍卫护送,闲杂人等,根本无从接近。
正如朱载圳先前所预料的那样,朝中那么多官员,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送行,生怕跟他沾上关系。
“真是人走茶凉啊!”
旋即,只见朱载圳将目光收回,放下轿帘,如此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