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间内,朱载坖正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脸上满是焦躁之色。
朱载坖原本以为,四弟朱载圳在被嘉靖发配至封地就藩以后,便再也没有返回京城的机会。
谁知,眼下,朱载圳不仅回到了京城,而且还得到了嘉靖的召见,更是重新搬回了景王府居住!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朱载坖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危机感,他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四弟朱载圳,一直以来,都野心勃勃,无时无刻不想着承继大统!
其早年间有着严嵩这位内阁首辅支持,手下党羽众多,行事也分外乖张,俨然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态!
然而,自从朱载圳被嘉靖派往封地就藩以后,其手下的势力大减,而朱载坖则利用这个机会,开始有条不紊地吞并其残余势力。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朱载圳从封地回来了!
这样一来,不仅朱载圳麾下的势力,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而且自己还很有可能会面临一个意料之外的敌人。
正是因为如此,方才使得朱载坖方寸大乱,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
正当朱载坖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朱载坖刚想要出言训斥,见来人是李妃后,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话头。
“你怎么来了,钧儿那边……”
“放心吧,钧儿那边有专人照看!”
在说完这句话后,只见李妃来到朱载坖的身旁,面露担忧之色,紧跟着出言询问道:“夫君是否在为景王的事情而担忧?”
朱载坖见李妃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在沉默许久后,方才点了点头,出言回应道:“是啊,我没想到四弟居然能够得到父皇的召见,以及重新搬回景王府,按理来说,已经就藩的藩王是不能……”
朱载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李妃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夫君不必太过于担忧,您不妨好好想想,陛下召景王殿下回京是为了什么?”
朱载坖听闻李妃此话,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随后,只见其反应过来,颇为激动地开口道:“我明白了,爱妃的意思是,眼下,皇贵妃即将临盆,父皇正是出于这般考虑,方才派人去往封地,将四弟召回京城!”
在想明白这些后,朱载坖顿觉身心舒畅,旋即,只见其将李妃搂入怀中,轻声道:“爱妃,多亏了你,不然的话,孤恐怕还得……”
朱载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妃用手堵住:“夫君不要再说了,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朱载坖闻言,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其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李妃,自顾自地说道:“尽管如此,但孤仍旧不能够放松警惕,要知道,四弟可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啊!”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下值的时间。
在下值以后,严嵩、严世蕃父子,没有丝毫停留,当即乘轿返回了严府,用以商量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房间内的气氛颇为沉闷,此刻,一旁的严世蕃看着沉默不语的严嵩,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旋即,只见严世蕃鼓起勇气,向严嵩提议道:“父亲,要不咱们把胡宗宪也一起叫来吧,他现在是吏部尚书,肯定能够……”
严世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严嵩回过神来,出言斥责道:“严世蕃,你这个蠢货,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胡宗宪牵扯进来,这是咱们和景王之间的恩怨,他胡宗宪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要是消息传出去,我严嵩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严世蕃在遭到严嵩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后,脸上适时浮现出羞愧之色,只见其低下头,怯懦道:“父亲说的是,是孩儿欠缺考虑了!”
随后,只见严世蕃将目光转向严嵩,又继续询问道:“那父亲,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景王向咱们出手吧?”
严嵩听闻此话,脸上也满是无奈之色,旋即,只见其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感慨道:“唉,按理来说,已经就藩的藩王,不应该回到京城才是!”
“而眼下,景王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得到了陛下的召见,不仅如此,他居然还能够得到陛下的允许,重新搬回到景王府居住!”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晦暗莫名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旁的严世蕃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鼓起勇气,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父亲,您说这会不会是陛下那边想要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裕王和景王,毕竟皇贵妃即将临盆……”
严嵩闻言,在沉吟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出言应声道:“嗯,暂时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眼下,咱们得多加留意,来自景王的报复!”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严世蕃,紧跟着吩咐道:“告诉罗龙文、张润德他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什么消息,立刻汇报!”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鹜,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派人去景王府门口盯着,看看朝中都有哪些人去了,他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