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胜臊红了脸,吵嚷自己没卖过过期货,过期的东西都给家里那个赔钱货吃了。
赔钱货躺在床上被他们吵得睡不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窗前,看楼下烟雾缭绕的场景,和长胜那副春红满面的嘴脸。
傻逼透了。
只有那个傻子才会买那些落了灰的东西。
长衡放下窗帘,无比烦躁的想。
想起那个学暴发户买东西的少年,长衡脑子一阵疼,希望他教的那个同龄人别那么幼稚,不然很难沟通。
他不想教课业的同时还要进行思想教育。
很烦。
廉价的玻璃和窗帘并不隔音,长胜的话断断续续从楼下传来。
“几点了?”
“六点了吧,怎么了?看你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发财啊。”
“不是我,是我家那个赔钱货。学习好被人看上了,人家上门来找,求他教学习,出手阔绰的很,一小时一千块钱呢。”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啊,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生病了还要花老子的钱,替老子挣钱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有这么一个学习好的儿子,还能替你挣钱,你就偷着乐吧。”
“好?好什么好,他的根在这里,他能跑哪去,我不信他能跑出国不成。”
……
叩叩——
敲门声盖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怎么了?”长衡边换衣服,边询问。
这个时间妈妈出去工作了,爸爸又在楼下打麻将,敲门的只能是五岁的小妹妹。
长衡担心妹妹有事找他,穿上衣服就过去开门。
“哥哥,妈妈让我喊你起床,晚了就迟到啦。”长蓉天真无邪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到长衡耳朵里。
长衡打开门,被软软的人儿扑了个满怀:“今天是周末呀,哥哥也要去上课吗?”
“是的,但是很快就会回来,回来之后陪你玩好不好?”长衡揉了揉长蓉的小脑袋,顺便将人抱了起来,可能是扯到某处,骨骼深处传来一阵钝痛。
长衡神色白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抱着长蓉来到客厅吃饭。
他们家面积不大,少一个饭厅,平时吃饭就在茶几上,或者支个桌子在厨房吃。
长蓉趴在哥哥肩膀上,失落道:“那好吧,要等多久呀。”
长衡指着钟表,告诉长蓉短针指到十二,长针指到六,他就会回来了。
长蓉点点头,在哥哥的陪同下吃了饭,然后拿出妈妈留下的钱交给哥哥,“这是妈妈让我给你的,她说你会用到。”
那是一沓零钱,许多张一块的,是他妈妈起早贪黑一片一片茶叶摘来的。他们家里并不是很好,有个赌鬼老爹,两眼一睁就是赌,赌输了拿家里的钱,赌赢了却见不到钱,典型的有出无进。小超市勉强够他们过好一日三餐,直到今年寒假,他被检查出慢性白血病,要吃药,要化疗,要花很多很多的钱,掏空了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