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们俩一直聊,等到了她家,我再次被洗礼了。
可以这么说,魏奶奶都不用领我来她家,就告诉我,找全村最破的那座房子。
我自己就能摸来了。
破木头拼接的栅栏门,凹凸不平的黄土小院子,呼着黄泥的石头房子。
墙面黄泥都裂纹了!
跟干旱的土地似的,全是沟壑。
房顶扇的草,稀稀拉拉的压着瓦片,风一过,我感觉这房子都摇摇欲坠!
魏奶奶还说绝对不会塌,村里每年都派人来评估,还给修过,难看是难看,住人没问题。
是没问题。
人搁哪不能住呀。
桥洞还能睡呢。
进去后。
还不敌外面呢!
墙面乌漆嘛黑,棚顶糊的都是报纸,遍布着苍蝇屎。
悬挂的小灯泡我就不说了。
手电筒可能瓦数都比它大。
最令我诧异的是屋内一个大男孩儿,白白净净,特别清秀的长相,坐在炕上正在玩石头子。
魏奶奶给我介绍,“这是我孙子,叫大辉,比你大两岁,大辉啊,别玩了,这是妹妹,你叫栩栩!!”
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大辉。”
大辉木木的看向我,幕的就笑了,“妹妹,栩栩,妹妹。”
我控制面部表情,“哎,你好。”
“栩栩,你能陪我玩石头子吗。”
“我……”
“栩栩啊,没事儿啊!”
魏奶奶生怕我紧张,“你别怕,大辉不伤人,可老实,他就烧坏脑子了,五六岁的智商……”
我朝魏奶奶笑笑,“奶奶,我不怕。”
相反的,心里很酸。
那天我和大辉玩了一下午的石头子,还留下吃了饭,走时魏奶奶就哭了。
她说好些年没人在她家吃饭了。
村里人就算不明说,心里也是嫌她们家埋汰。
我抱了她,跟她说以后我会常来。
大辉扯着我袖子,“栩栩,你不要走,我想和你玩。”
我说下次再玩,抬眼看到了他额角的瘢痕。
魏奶奶说这是大辉小时候被村里不懂事的孩子欺负留下的。
所以她一出门就把大辉锁在家里,怕他出去乱跑,再被谁给打了。
从那以后,我和魏奶奶就熟了。
她偶尔会去镇远山看我,知道我和秀丽姐走的近,就送些应季山货到秀丽姐的店里,托秀丽姐给我,时间长了我身边人都认识魏奶奶,但是老人家不要我的钱,就希望我经常来看看大辉,教大辉识几个字。
后来我和王姨跑起了丧事儿,机缘巧合的,我发现王姨哪次都得买鸡,俗称引魂鸡。
逝者下葬时,先生会用鸡冠子血滴到铁锹上,辟邪之用,鸡要叫,表示凤鸣之地,大吉大利,然后这鸡就放跑了,去哪了也没人管,主家是不会要的,但是买鸡的钱过后一定是要给王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