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撩起眼皮,药效已经如势不可挡之势汹涌而上,他擒着试图逃跑的漂亮身形,逗弄般压着她的神经,“有这个胆子给我下药,自然全了后招,不会下能熬过去的药。”
不能自己熬过去,那就是要别人帮忙了。
闻灯心惊胆战,倘若他已经做好与人春风一度的准备,那她更不能留在这里了。
她脱口而出:“我去找人!”
顾洲视线露出几分轻慢,点点扫过她,纵容药力侵蚀,眼底愈沉,“找什么人。”
坠在耳边的声音也开始不同先前沉冷,闻灯替顾洲补足未尽之语,就像他不放心酒店的医生,也不放心临时找来的女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不能再留在顾洲身侧。
她身体自己都没发觉地发起颤,闭眼一甩,险些踉跄摔倒,竟真被她挣开,她折身快走,“我会仔细精挑,哥哥,你会满意的。”
她盯着门,就要大步离开,另一手腕又被捉住。
闻灯咬紧唇,若不是此情此景不该,她都要以为顾洲是在捉弄她。
这一次,顾洲没再只握着她,而是用了力道,把人拽回身边。
闻灯朝后猛退几步,贴上他腿时顿住。她不敢回头,顾洲也不需要她回头,他抵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不能这样的。
闻灯指尖抖着,她低垂着头,手拼命挣扎,脑海里想着说服之语。
——还不如让她晕着呢!她现在这醉的什么都思考不出的脑子和晕了有什么区别。
她恨恨扳着顾洲的手指,要让她知道谁给下的药,她一定把人带过来叫他受尽苦楚!
她正头脑风暴,顾洲掌心又是一牵,闻灯避无可避地朝后跌进他怀里,腰身又被扣上。
她一瞬僵住。
顾洲擒过她的脸,四目相对,他表情仍是镇静的,若忽略眼底浓沉,似乎与往日并无区别。
他慢条斯理抵起她的下颌,晶莹剔透的唇近在咫尺,喉结微滚,目色更深。
“闻灯,”顾洲指腹擦过她的肌肤,“宴会之上有人敢对我下药,出去找人,我不放心。”
这是她先前已经拼凑出的原因,可闻灯在听到时仍僵白着脸,一分一毫都不敢去应。
那道声音还是刺入耳底,“我只放心你。”
这、话不能这么说的!
闻灯心想,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蓦地掐紧指尖,扬声道:“哥哥,你糊涂了,你是谁?我是谁?今天留在你身边的可以是任何人,不能是我!”
顾洲瞧着她一张一合的唇,无动于衷般顺势压近,闻灯急促偏过,气得不得了!
这到底是什么药,连身份关系都不顾了,这么显而易见又深刻的道理居然讲不通了。闻灯觉得自己脑袋现在分外清醒,她想,酒精说不准压根没侵蚀她。
她压根没醉——所以,她一定能想好策略的。
她绝对不会让顾洲拿她全这场春天的药效。
自认为没醉的闻灯在对方明显侵略的气息中打着颤,把偏开的头一抵,径直压到顾洲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