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面上沉静,看不出赞赏与否,像是随手将手头的文件递给闻灯,“这家公司给你,看看本事。”
闻灯下意识接过来,没反应过顾洲的话,翻了几页,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家公司给她练手,看她有没有长进。
闻灯捏紧文件,哪有人直接放公司出来的,别人顶多给个项目出来练手,顾洲直接砸个公司出来。
顾洲见她没反应,撩起眼皮,“赚了算你的,赔了家里给你兜底。”
闻灯晕晕乎乎,却还记得回复:“我才不会赔。”
这话说过就算,久经沙场的老行家都不敢说自己稳赚不赔。她年轻气盛又志得意满,说出来后才有点不好意思,悄悄去觑顾洲。
顾洲神色未变,面上丝毫没有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情绪在,翻看起另一份文件,入眼的下颌棱角分明,指骨清晰。
闻灯不愿看下去,避开眼,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她心脏一下一下地跳着,慢半拍地涌上欣喜。
她早就想练手了!
看这么久文件,不是为了实操见结果,她哪有这个耐心。
但没想到顾洲会现在让她去练,毕竟他俩刚闹了不愉快。闻灯一双眼睛在房间乱瞄,嘴巴像是随意问道:“你是在讨我原谅吗?”
她自觉自己这一问递出了台阶,顾洲应该赶紧接下,她可以尝试着高抬贵手去原谅他。
久没收到回复。闻灯不高兴地看去。
见顾洲盯着她,眼皮轻微地动了下,唇角像烟花四散般撩起一角,凝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闻灯莫名发怵,防备地瞪回去。
顾洲语气纳罕般提醒她,“闻灯,是你做了错事。”
又提这件事!闻灯生气,她是做错了事,但后头他也叫她不舒服,难道不应该为她道歉讨她原谅吗。
她气得不想理他,又怕对方直接把公司收回去,犹豫之下身前覆了一道阴影。
她还未来得及后退,顾洲已经抬手帮她撩了下翘起的发丝,目光点在她乌黑的发顶,“闻灯,你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闻灯不吭声,紧紧抱着怀里的文件,像是怕被抢走。
只听头顶听到一声恍若错觉般的叹息,又听一声浅淡嗓音,“是在哄你。”
闻灯觉得气息像贴上她的发丝,从发顶开始,顺延往下,激起一阵浅浅淡淡、不甚明显的酥麻颤栗。
顾洲承认了先前她讲的,是在讨她原谅的话。语气却像是长者无奈应哄不听话的晚辈。
闻灯反驳不得,在这阵颤栗里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好意思,薄薄的脸皮逐渐变粉、变红。
觉得自己像极了不知错且还试图倒打一耙的顽劣小辈。
—
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闻灯仍跟着顾洲每日去公司,恍若忘了那些不愉快,以及曾堪称过度的肌肤相接,默契地不再提起那天在书房的种种。
闻灯也确实没心思再想这些稀里糊涂的事。她醉心于公司之争,顾洲递到她手里的公司自然不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而是带了急需解决的难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