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需要理由。
救人,也不需要理由。
只是这般想,便是这么做了。
苏牧不曾期待着茶茶真能够降临在此。
曾经,茶茶说过她不便现身九洲。每一次茶茶出现都是行色匆匆,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此前,苏牧已经呼唤过茶茶,但茶茶未曾回应。
这一次,苏牧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若是阿茶没有现身,只怕整个万峰界的强者都无法阻止灵祈君的血祭之术。到底该怎么办?”
正是知晓了这场阴谋的幕后之人,见识过雪汐君的强大,所以苏牧才明白灵祈君所图谋之事无人可以阻止。
若是真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场灾难,唯有天上的仙。
而苏牧认识的仙。。。。。只有茶茶。
“你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灵祈君开口道。
“那人。。。”苏牧心中思索,不明白灵祈君的意思。
灵祈君继续说道:“你与他心思一般,都想着庇护所有人。与他不同的是,你太弱小,弱小到连自己的保护不了。”
灵祈君只是如实地讲述,没有半分不屑与轻蔑。
“那人。。。是前辈所憎恶的那人?”苏牧试探着问道。
话音刚落,苏牧似感觉到了灵祈君的目光。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有敬重,也有厌恶,两种不该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比五味杂陈还要复杂。
灵祈君冷哼一声。“物非人非,他若是知晓此时此景,想必会后悔万分。他那般骄傲的人后悔起来,也是一种有趣的事。可惜。。。。。。”
“可惜什么?”苏牧问道。
“可惜,他万万没有见到如今情景的可能了。”
忽然,站在大湖边上的稻草人双拳紧握,身子颤抖着,他微微抬头望向风云涌动的天穹,仿佛看见了万里锦绣山河,耳边是鹤鸣风语之声。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都是因为那个愚蠢的家伙,愚蠢。。。愚蠢至极!”
“竟是愚蠢到将自己的命也送了。”
此刻,灵祈君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之中。厌恶、惋惜、敬重,这自然是恨极了那人,也为那人惋惜。
血色大湖泛起点点涟漪,仿佛是在回应灵祈君。
苏牧无法理解,亦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接茬,只能够默默地站在一旁。
沉默片刻,灵祈君那翻涌的情绪逐渐平息。
也正在此时,在苏牧的身后,虚空撕裂,涌动出漆黑的罡风,随之而来的是一卷燃烧着黑焰的画卷。
画卷铺陈开来,绘的是一方山河破碎日月无光的末世画卷。
一只玉足从虚空中踏出,落在末世画卷之上,继而便是身着黑裙的茶茶缓缓凝聚身影,出现在冰山之中。
寒风涌动,拂动黑裙与长发。
那冰冷的神色与些许婴儿肥的稚嫩容貌十分不符。
但这就是神秘的断岳女帝。
“灵祈、雪汐。。。别来无恙。”
这声问候带着些许陌生,他们是故交,因跨越了无尽的岁月,历经了无尽沧桑,因而久别重逢的问候也变得生疏与干哑。
浪潮涌动,传来潮声。
稻草人转过身,注视着黑裙女子。
灵祈君也好,雪汐君也好,两人都极为诧异地盯着茶茶。
无尽岁月,一切早已经不是当年。曾经一同纵横天地间的故交早已经变了模样。有人成为了困守一方天地的“阶下囚”,有人肉身消散只留残魂苟且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