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书房里,檀香袅袅。
纸窗外晨光斑驳。
恍惚间,竟有几分太平盛世的味道。
可在场的崔氏族人没有一人心安。
此时,整个书房内坐得满满当当,连角落里都临时添了木椅。
各房的长辈坐在前排,身后站着族中年轻一辈的管事、外放为官的家生。
甚至连几个原本在乡学里讲经的老祭酒,也被人急急忙忙请来。
衣冠都还没整齐,脸上带着未散的风尘。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书房正中的那张太师椅上。
崔仲琛端坐其上,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比半月前老了十岁。
五十多岁的人,鬓角原本只是花白。
可如今,却几乎是斑白。
看得人胆战心惊,许久没人敢先开口。
书房里,一时只有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和某个老者不自觉咳嗽的低低回音。
半晌后。
终于,还是坐在前排的三房长老咳了一声,斟酌着问道:“族长,咱们这大清早叫这么多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周围人也跟着低声附和起来。
“是啊,族长,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
“若是家里出了事,咱们也好商量。”
“族长,是晋阳那边……”
书房一时嘈杂起来。
而崔仲琛闭了闭眼。
像是在极力按捺胸口那股压抑的气息。
须臾,他睁开眼,声音沙哑道:“晋阳的事儿,有结果了。”
“……”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书房里瞬间一静。
而崔仲琛扫了一眼四周,一字一顿道:“而我也不瞒你们。这次,我叫你们来,是因为崔家,已经因此,惹上了灭门之祸。”
这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胸口,满室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