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只能先答应给陈璘补充一批水手,主要就是那些被裁减的漕运运军,他们毕竟有一定的基础,训练时间短,可以尽快补充水师缺乏的人员,不过船只的问题就没有这么好解决了,不过现在南京船厂等之前为朝廷修造漕船的船厂都已经不用再修造漕船了,朱载坖也命令重新修缮龙江船厂,将这个原本大明最大的船厂重新启用,为水师修造大型战舰和运输船。
当然,水师除了缺船之外,还缺炮,当然现在不光是水师缺乏火炮,官军都缺乏火炮,尤其是重炮,这个问题朱载坖已经不止一次听官军将领们反映了,朱载坖不得不重视起来,水师作战,首重火炮,没有火炮,难道让水师官兵都去跳帮作战吗?
于是于是第二天朱载坖亲自前往天津铸炮场,实地查看情况,毕竟事涉军务,朱载坖不得不重视,朱载坖亲自驾临天津铸炮厂,实地查看情况,朱载坖直接找来铸炮厂的主事,询问为何重炮铸造量不足,是否有办法提升重炮的产量。
对于朱载坖的这个问题,铸炮场的主事人都麻了,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人来询问此事了,各路总兵、提督,甚至与兵部堂官,都多次催问火炮之事,但是铸炮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这些重炮,本身的铸造难度就不小,而且还有相当的报废率,所以一时半会儿很难提供足够的火炮。
朱载坖问道:“现在除了以青铜铸炮之外,不能以精铁铸炮吗?”
之前文思院确实已经可以使用熟铁铸炮了,但是仅限于小口径的火炮,如官军大量装备的三斤、四斤火炮,但是十斤以上的重炮,就不敢用铁铸造了,担心由于铸造技术不过关导致出现炸膛,朱载坖认为,可以试验用熟铁或者苏钢铸炮,毕竟铁炮比铜炮要轻便的多,只要质量过得去,便可以使用铁炮,要大胆尝试新技术,保证朝廷的需求。
现在对于天津铸炮厂来说,最大的问题是之前将工场设置在天津卫城之外,当时是相对空旷的地方,但是没有想到天津最近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原本空旷的工场附近已经是有大量的工场,使得天津铸炮场运输原料、试炮等有极为不方便,这也影响了天津铸炮厂的生产效率。
朱载坖也认为这样的军器工场与民间的工场混杂,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朱载坖当即拍板,为天津铸炮厂重新选址,要地形平坦宽阔,交通方便,便于试炮等行动的开展,同时调一卫亲军诸卫官军负责天津铸炮场的防卫,要严守机密,尤其是朝廷铸炮的工艺,不能外泄,同时要火炮、火铳等工场一体搬迁,以军器生产为核心,形成一个工业聚集地。
朱载坖命令军器监和北直隶的地方官府一道选址,为朝廷的军工生产基地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然后进行生产。
朱载坖正常处理此事,李芳突然进来在朱载坖耳边说道:“陛下,京师急报,是张阁老的奏疏。”
朱载坖眉头一皱,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按理说朱载坖已经委托太子监国,张居正等一众内阁辅臣都是很老成的臣子,一般的事情他们绝对能够处理,这又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连太子和张居正都无法处理了,来紧急通知朱载坖了?
朱载坖当即起身和李芳一起去见张居正派来了内阁中书舍人,朱载坖问道:“张师傅有什么要紧的机务?”
中书舍人将张居正平时呈递密疏的匣子拿出来说道:“陛下,张阁老命下官将此函面交陛下。”
李芳查看了之后发现没有破损,这才打开火漆,用特制的钥匙打开匣子,取出奏疏交给朱载坖,朱载坖看完之后,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之后才说道:“朱家怎么有这样的孽畜!真是令太祖皇帝含羞!”
朱载坖只能表示,叔大无能,看来朕不得不出山,朱载坖当即命令安排返回京师,提前结束对北直隶的巡视,同时对于遵化知县、还有顺天巡抚申时行、河间知道沈鲤、天津知府沈一贯等人予以表彰,赏赐彩币等物,同时加快脚程,迅速返回京师。
也不由得朱载坖不愤怒,大明宗室中一向不安分的楚藩又开始整活了,楚藩也是大明的大藩,宗室人口众多,有亲王一位,在省永安等王六位,镇、辅、奉国将军一百九十八位,中尉六百四位,郡、县主、君四百四十七位,庶人四名,共计1260名,尚未包括未封、未名、庶人及仪宾等宗室。
而且楚藩也是宗藩矛盾很大的一藩,从嘉靖以来就是一直不消停,楚府内部宗室犯罪事件频发,围绕楚府管理事权及其背后的经济利益,亲王与郡王、郡王与郡王之间展开了激烈斗争,严重影响了楚藩宗室关系的稳定。上层的宗室既已如此,将军、中尉阶层的宗室内斗现象则更加显着。
嘉靖二十五年,楚府宗室崇阳和永安两王府的郡王、将军和中尉就因争夺财产而发生械斗,时摄国事的通城王竟然不能平息事态,反而遭到抢掠一方的群殴。朱载坖深刻怀疑,这楚藩是不是被齐庶人给传染了,也尽整出这种烂事来,从嘉靖以来,楚藩内部的犯罪就一直不停,而且是愈演愈烈。
楚藩屡犯大罪,使得朝廷极为头疼,楚藩内部为爵位承袭权力的争夺和经济利益和其它利益的争抢,不惜互相倾轧,乃至于内斗不止,不仅如此,婚娶违制、乱伦败度这样的宗室丑闻更是不鲜见,至于什么依仗宗藩特权强取豪夺民人田地房产、敲诈勒索和公然抢劫和克扣禄米等,同宗之间相互倾轧和相互残杀,已经是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但是这次楚藩所干的事情,已经突破了朝廷的底线了,朱载坖如果再不予以严惩,恐怕大明宗藩的脸就被楚藩丢的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