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两个随从见情势不对,右手当即握住了别在腰上的刀柄。
谁料上官霓却抬手拦住了他们。
她顶着压力勉强挤出一个示弱的笑容,比起挣得一口气,她更愿意在情势不对的时候适当服软,“方才是我的错,打扰前辈了,万勿怪罪。”
梁悉没有吱声,只是收回了自己施加的威压。
察觉到那股力量骤然消失之后,上官霓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默默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发鬓处流下的冷汗。
可吃了回教训之后,上官霓并没有消停下来,她像是看出梁悉并不会真正伤害他,便开始有恃无恐地跟任骄搭话,明里暗里地试探着他们的身份。
眼看任骄那个傻的马上就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梁悉顿觉自己道阻且长,
要不是现在不方便,他都想再查阅一下原剧情,看看那个智勇双全的男主跟眼前的二愣子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梁悉在心里默默摇头。
其实他并不介意让上官霓知道他们的身份,毕竟上官霓日后跟任骄关系匪浅,就算提前让她知道了也无妨,也免得现在过多纠缠。
思及此处,他悄无声息地放下茶杯,不经意间露出了挂在自己腰上的一块白玉玉佩。
这玉佩乃留仙宗内门弟子的一个象征,以自身修为温养,修为越高便越是纯净无暇,若是某位弟子不幸殒命,玉佩也会随之破裂消失。
梁悉露出玉佩,便是间接告知上官霓自己来自留仙宗,而任明雪乃弟子翘楚,以他这块玉佩的成色,甚婻風至还可以看出他在留仙宗地位如何。
上官霓果然上道,十分眼尖地看到了梁悉故意露出的破绽。
她盯着那玉佩的花纹样式目不转睛,越看越觉得熟悉。
过了半晌,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玉佩好像来自留仙宗。
留仙宗的人?
他们不远千里来这朝阳城干什么?
难道……
上官霓眼睛一眯。
也是为了那件事?
没等上官霓想出什么所以然来,梁悉他们先前点的菜便已经上桌了。
眼见着任骄还在出神,梁悉屈指敲了敲桌子,“吃饭。”
“哦。”任骄老老实实地端起碗来开始刨饭。
霎时间,婻風几人之间只剩下碗筷之间清脆的磕碰声。
周围喧闹非常,而他们这桌仿佛自成一个天地,静谧得很。
上官霓像是自讨没趣,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去了别桌——那桌的客人刚刚离开,正好让他们捡了个空。
梁悉对此视若无睹,任骄倒是偷偷抬起头瞥了一眼,之后又看一眼自家大师兄的脸色,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脸埋在碗里。
梁悉吃饭吃得极慢,不知道的以为他在享受美食,实际他现在正在耳听八方。
在真气的加持之下,人群中所有的声音尽数入耳,并通过梁悉有意的过滤,变成了他所需要的、有用的信息。
“东南那块地方不怎么太平……”
“……听说最近有个挖心魔头在作乱。”
“那魔头喜欢戴着红色斗篷,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出手却极为狠辣,不但喜欢挖心,还专挖十五岁以下少女的心脏,你说说,该诛不该诛?”
“该千刀万剐啊,就是可惜了那些个少女了,难不成是那魔头相貌丑陋,见不得她们长得好,便痛下杀手——”
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梁悉猝然抬眼。
有人察觉到他释放的真气,并略带威胁地挡了回来。
是谁?
他的视线极快地掠过二楼的包厢,试图透过层层的纱帘和珠帘,从中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说时迟那时快,梁悉正上方那间包厢前的幕帘突然无风自动,掀起一个小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