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靠着椅背,没出声。
他确实能感受到韩怀一那种“你若执意走,我便不阻不帮”
的态度。
但在听郝天明这么一说,才彻底明白那番“点到为止”
的话,背后是一整张姿态摆出的底牌。
“其实他说的最重要一句,是‘这边的局,不好看,也不好搭’。”
郝天明叹了口气,“什么意思?这边局势更乱,你搭进去,也难收场。”
“而且,”
他笑了一声,“你昨晚之所以被晾那么久,进门时气氛又那样,卡片上又是韩怀一亲手写的邀请,这些都不是巧合。”
“是夫妻俩在做双面布局。”
他盯着李二宝,“她想知道你底牌,他负责判断你是不是能入局。”
“你能来,他就不出手;你要是来错了,他今晚就让你知难而退。”
李二宝轻声“嗯”
了一声。
“那你现在怎么看?”
郝天明问。
“我也没打算他们帮我。”
李二宝道,“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拦我。”
“拦你是不会拦的。”
郝天明点头,“但保你,也不会。”
说到这,他看着李二宝,话锋忽然一转:
“不过你今晚这身应对,够稳了。”
“你要真在韩怀一那儿说错半句话,今晚可能就别想安稳回来了。”
李二宝笑了笑:“所以我才来你这吃饭。”
两人一同笑了。
这时候厨房的菜已经端上来,都是不重油不重味的家常菜,汤是炖得极软的鸡汤。
郝天明也起身:“今晚你就别住酒店了,这里有空房。”
李二宝看着他,笑了笑点头:“行,我听你的。”
郝天明这边橱子的手艺不错,而且显然是为了满足他的口味,单独从国内请的。
这是李二宝几个月来,第一次吃到口味这么熟悉,又这么美味的菜肴。
李二宝喝了一口汤,摇摇头,忽然笑了一声,语气像是无奈中夹着点蛋疼:
“说实话,今晚这顿‘茶饭’喝得是真不轻松……”
“那位韩副署长啊,把我从几年前在南都开酒吧那会儿,一路翻到了进监狱前,连我哥的档案都像是倒背如流。”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像是头痛:“说得比我自己还清楚,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我邻居转世。”
郝天明闻言轻哼了声,笑着道:“他那人啊,一向如此,下场之前,先要把你从里到外洗一遍,看看值不值得投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