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啜饮热可可,让蒸腾的雾气模糊视线,喉间仿佛漫开一层苦涩的甜腻。
夜幕下的层云像是被月光灼伤的疤痕,莫名地撕开了一条直达天际的空洞。
某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掠过心头,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尽可能轻声地说道:
“那时的情况太紧张,有很多事情的细节都记不清了。”
“所以如果学姐指望我给你提供什么奇怪的爆料,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哦?”
“不过嘛,要是问我对白同学的看法那我确实有很多想说的……”
文雀将纸杯捏出细小的褶皱,嗓音轻柔地说道:“那就是很可爱,非常可爱,像人形娃娃一样具有辨识度。”
“以至于当我的视线在扫过会场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垂着银发,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营养膏的身影……”
妮璐闻言摸了摸下巴,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老白总感觉怪怪的,她不应该是漂亮吗?
文雀没有搭理她的反应,只是一只手撑着脸颊,垂眸陷进回忆,语速逐渐变得轻快地笑着说道:
“当时我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只觉得她整个人好像有一种很强的吸引力,让我很想靠近,很想亲近她。”
“于是我就想办法接近她,找她聊天,我的朋友在劝我别过去,有许多人也因为害怕她的冷漠而不敢靠近。”
“但非常庆幸的是,原以为是像冰山一样无法接近、难以交谈的孩子,却意外表现得非常平和,非常温柔。”
“她不嫌我话多,也不恼怒我们打扰了她的独处,看着我和小云的头发也没有任何疑惑和奇怪的眼神,只是在静静听着我说话,偶尔回应我一两句……”
“从那时起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和她成为朋友,我们几个女孩组成异发者联盟,一定是非常有趣且非常快乐的事情……”
你说那个张口矮子,闭口笨蛋的家伙温柔?平和?
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的妮璐正想嗤笑一声。
但随着记忆突然翻涌起某个被血色浸透的深夜。
却是想起在那个自己濒临崩溃,痛不欲生的时候,通讯器那端平静的声线却是总是随叫随到。
除了一如既往地嘲讽她以外,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与不满。
接着她又想起在对方亲手操刀的手术中,毅然做出替她分担痛苦的决定,后面又是各种处心积虑地为她着想。
一种在表面上难以发现,只有在深度体会后,才能在其言行举止中察觉到一丝冰冷的温柔吗?
说什么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与力量,是为了陈灵馨的保驾护航……
但是做到这种程度的关切,明显已经超过了普通关心的范畴了吧?
所以,其实在你的心里本来就很在乎我的吧?
“哈基白你这个……别扭又傲娇的家伙……”
盯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色花纹,妮璐嘴上说得嫌弃,但却是完全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
而随着文雀轻柔的讲述继续进行,一个用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保护同伴,粉碎敌人。
并在险象环生中,自信地带着主人格与她的一众废物拖油瓶。
以无双的姿态凿穿地狱副本的娇小身影,正逐渐出现在想象的画面之中。
啊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强大的感觉,无论是小陈还是老白,我们矮个子联盟真是太厉害了。
红发少女直听得眉飞凤舞,如临现场。
就好像后来自己被混合双打的场面还记忆犹新,让她不禁感觉身体又开始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