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边同样换上可爱兔子装的陈灵馨偏过头,与他勾起手指,笑着说道:
【这个角度的话,应该能最大程度地将它囊括在攻击范围内了吧?小白?】
白泽无言地点了点头,于是在这一刻,两人望着念力屏障在拳压下泛起的涟漪。
异口同声的声线交织在一起,她们开口喊道——
【“就是现在!咬碎它,啸天!”】
毫无起伏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声掩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很快,就像感觉自己冒犯了无形帝王的威严。
周围的风声像是被突然杀死一般陷入了一片无声的静谧。
异魔发现一直笼罩在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不见。
但是还没等它反应过来,那遍及了上半身的眼睛却是骤然缩成了针尖。
只因为它看见了,在下方那双分外渺小、却如宝石般璀璨的红瞳里,正倒映着一片血色的幽深地狱。
随着那一股异样的暗沉开始扩散,如高墙般从地平线的边缘不断延伸,高高地升起。
这一刻的世界仿佛褪去了色彩,声音被抽成了真空。
周边无论是地上的废墟、远方的建筑、正在流淌的人工河流。
一切它所能看见的事物,都在这片无光的黑暗中突然解离成了抽象且虚无的线条,并缓慢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直到它看见天空被扭曲破碎的月光中,隐隐倒映着一片如利齿般扭曲的阴影。
这一刻,突然感到一阵战栗的异魔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似乎是被一头体型更加庞大,几乎能够吞天噬地的恶魔……给吃掉了?
原来消失的是,其实是我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所有暴戾也都在此刻冻结。
随着宛若噩梦般的无形边界将它彻底笼罩其中。
来自生命层级更高的上位者仅仅只是泄漏出片缕的威压。
那难以言喻的恐怖便在降临的顷刻间,剥夺了异魔仅剩的思考能力。
它只能呆呆地看着黑色的漩涡将自己吞没。
看着自己足以撕裂大地的巨型拳爪,虬结着钢刺、凝固着无数混凝土建筑与残骸的巨大躯体。
也随着头顶上那张骤然合拢的血口开始节节崩碎。
无法动弹、无法抗拒、无法逃避。
甚至它连想要发出此生最凄厉的嘶吼都做不到,只因为那些声音尚未传出就被吸入了无声的裂痕之中。
最后只能任由自己数吨重的躯壳像是被橡皮擦拭的污渍,被黑洞一点点地吞噬,湮灭。
直到定格的思维被彻底抹除,变成一片虚无之前。
某只残留的独眼,似乎又捕捉到了某个曾经无法忘怀的画面。
【叔叔,我好像要有爸爸妈妈了,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生活……所以,你今后还会来找我玩吗?】
破碎的背景中,面部模糊看不清细节的女孩在临走前,将一张皱巴巴的蜡笔画递给了他。
只见画上涂抹着一大一小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其中一个的头顶,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