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地面的一片断壁残垣中,被月光浸透的裂缝正在渗出细碎的荧光。
随处可见破碎的尸体与枪械的零件散落一地。
被折断的钢筋像巨兽参差的獠牙从倒塌楼体的断面刺出来。
未凝固的血液沿着废墟蜿蜒成腥臭的溪流潺潺而下。
这些混合着泥巴、水汽形成的血泊,其粘稠程度甚至能粘住一只断腿使其屹立不倒。
滴答,滴答。
嗅着浓烈的铁锈味从身边传来,感受着身上的热量正在飞快流逝。
一道如铁塔般高大的身影躺在挤满了尸体的废墟中,有些茫然地望着天空上的圆月。
“我,我没死?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身边就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居然真的成功了……岩铸,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男人迟钝地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脸上密布缝合线,狰狞地完全看不出人形的怪人正趴在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支带有骷髅头的短针管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你是……怪物?怪物波顿?那个该死的……不管是心理还是行动都喜欢上尸体的那个变态恋尸癖?”
闻言,正拼命伏低身体躲过周边流弹的异能者微微一愣。
他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额,对,是我,听起来你好像对尸体有很大的成见?”
“可她们安静的时候又不会咬人,而且她们多美啊,气抖冷,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不能用正确的眼光看待她们呢?”
“卧槽,我那是对你的……算了,那不重要,你给我闭嘴,当我什么都没说。”
岩铸吐着凝固的血块,艰难地晃了晃脑袋,“还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脑袋嗡嗡的,是你治好了我的伤?可我记得……你不是只能控制尸体吗?”
男人总觉得身体有种说不上来的怪,但又不明白这种陌生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直到身边絮絮叨叨的恋尸狂突然笑出声,用着兴奋的语气喊道:“因为现在的你就是尸体啊!岩铸你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你死了,就像一条野狗被白帝一拳打死在路边无人问津,是我趁机又把你捞了回来,然后趁热给你注射了那个叫什么来生的东西?“
“嗯,当然它的效果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在我能力的加持下,竟然真的让你活了过来……也不对,这是一种虚假的死亡,你迟早还是会死的。”
“就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种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这种药修复了你的脑细胞,还是把你的灵魂又拉了回来?不行我不能死在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给我可爱的新娘们试试了……”
异能者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有些病态的眼珠不停乱转,似乎在思考应该从哪个地方悄悄溜走。
倒是身边死里复活的男人面上一副呆若木鸡。
我死了,我又活了?是……是白帝?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某个关键名词,迟钝的大脑仿佛有电流一闪而过。
于是在这一刻,一道身影在黑暗中飘忽不定的画面,才终于随着迟来的走马灯在眼前缓缓地展现。
面对众人的群起而攻之,那张稚嫩的面孔在火光中只是一片波澜不惊。
身子一转,把手一伸,掀起的念力便卷起了狂风,停滞了子弹,反弹了攻击。
配合轻盈如风的走位与凌空漂浮,不仅能轻易挡住或闪躲周围人的进攻让他们毫无建树。
那不时挥起的一拳,更是轻则碎石裂地,重则让人粉身碎骨,轰的一声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大家还能感叹一句——
不愧是凭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炎国念力体系的白帝。
即便是处于这种虚弱状态也不是成群异能者能轻易近身的存在……
然而这番感慨才持续了没多久,直到他们发现眼前的臭丫头,居然还时不时地控制起周围的碎石、刀片、未爆的炸弹、甚至是枪膛里的子弹。
让它们从四面八方袭来,冷不丁地发起致命且刁钻攻击进行配合。
什么碎人眼珠、破其后脑、钻其屁眼、攻其阴睾……怎么阴狠歹毒怎么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破了大防,实在不敢相信,有着白帝如此霸气称谓的少女能干出这么恶心至极的事情。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躲在远方的小队长跳出来鼓舞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