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的孩子,大都是被照顾得太好。
而早熟的孩子,通常命途多舛,百般波折。
秦安安的遭遇,让我心生同情。
赵梦浮听得眼圈泛红,搂着秦安安的肩膀,“别怕,姐姐这次下山,就带着你一起走!”
“以后跟着姐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咱们姐俩相依为命,以后谁也不能欺负咱。”
被搂着肩膀的秦安安身体僵硬,似乎并不能适应赵梦浮的热情。
我将赵梦浮扯开,“别捣乱,让她继续说下去。”
秦安安说:“原本曹家人很富有,自己不耕种,主要靠与外界通商,再把商品高价卖给村人。”
“我刚嫁到曹家不久,他们一家人就性情大变。”
“他们先是阻断了村里通往外界的路,又炸断了过山的吊索,严令禁止任何人出入。”
“他们家人白天消失不见,入夜时才各自回房,一声不吭谁也不搭理谁。”
“渐渐的,村里人好像被传染了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也变成这幅样子。”
“他们好像都不用吃饭一样,各家各户都不见炊烟。”
“我平时就拾一些野菜,采集野稻米,勉强填饱肚子。”
“有好心人隔三五天,就会在庙里放食物,我就能解馋。”
秦安安不同于普通十二岁孩子,她的言语逻辑组织能力很强,我可以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赵梦浮同情心再度泛滥,“小妹妹,你刚嫁入曹家的时候,一定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吧……”
秦安安小手攥紧,显得很紧张。
我忍不住开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真正有痛苦回忆的人,大概不愿意把痛苦说出口,以至于每次自己想起,都会刻意转移注意力。
至于别人询问,更不愿意提及。
我理解赵梦浮的苦,因此不愿多问关于她生活的事。
我拿起树枝,在地上写下那十二个字。
黑水天,白沙地。
鬼惶哭,人不语。
“这十二个字,指的是驻马驿的一个地方,你有什么见解?”
秦安安盯着字看了一会儿,“驻马驿多大雨,经常是一阵风吹来,云层把白天压成黑夜,雨点又很大,所以看上去像黑水从天上往下泼。”
“黑水天,指得应该是这个。”
“白沙地,我猜是村北的白沙河。你们沿着这条路向北走,大概翻过一座山,就能看见一条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