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一只烤得流油的羊腿,狠狠撕下一大块肉,含糊不清地吼道:“他娘的,今天怎么这么清静?老三,你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彪子,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在哪家窑子里钻着,把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坐在他下首的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连忙赔笑道:“大哥息怒,彪哥办事一向稳妥,想来是在落云城里多探听了一些消息,耽搁了时辰。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哼!最好是这样!”
熊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王家那群缩头乌龟,最近把城门看得那么紧,害得兄弟们都快淡出鸟来了。要是再搞不到什么大买卖,老子就亲自带人,去把他们家的粮仓给点了!”
“大哥英明!”
“大哥威武!”
一众匪徒立刻跟着起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两名负责守山的喽啰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大喊:“大当家!不好了!是彪哥,彪哥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
喧闹的聚义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熊魁脸色一沉,猛地站起身来。
他几步跨到大厅中央,看着被放在地上的彪哥,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
地上的彪哥,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衣衫尽碎,浑身上下布满了狰狞的伤口,尤其胸前和后背那几道,深可见骨,皮肉外翻,仿佛是被某种重型兵器硬生生砸开的一般。
他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骨头已经彻底碎裂。
更让熊魁心头一沉的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彪哥身上的伤口处,残留着一股狂暴而熟悉的灵力波动。
“彪子!”
坐在熊魁下首的三当家惊呼一声,冲了过去,颤抖着手探了探彪哥的鼻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哥,还……还有一口气!”
“水……”彪哥微弱的声音,如同蚊呐。
立刻有人端来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几口清水下肚,彪哥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好了些许。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熊魁的裤腿,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怨毒和仇恨。
“大当家……是……是王家!”
他的声音嘶哑而又凄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王家的杂碎干的!”
“王家?”
熊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声音冰冷如铁,“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按照您的吩咐,进城打探消息。”
彪哥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没想到,刚进城不久,就被王家的人给盯上了。他们……他们把我堵在一条巷子里,问我是不是黑风山的人。”
“我说不是,他们不信!带头的是一个年轻人,狂得没边,说我们黑风山的人,都是一群只敢在山里犬吠的土狗,还说……还说您……您在他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放肆!”
熊魁勃然大怒,一脚将身旁的桌子踹得粉碎,木屑四溅。
“轰!”
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整个聚义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的匪徒都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个噤若寒蝉。
“他找死!”
熊魁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刀疤因为肌肉的扭曲而显得愈发狰狞,“然后呢?他们就对你下了这样的毒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