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卡在喉间,像是生锈齿轮艰难的转动。
铠甲内衬早已被冷汗浸透,后背与座椅贴合的地方传来刺骨的寒意——那不是因为温度,而是生命力即将耗尽的征兆。
逆十字徽章灼烧着胸口的皮肤,每一次脉动都像滚烫的烙铁在烙刻,将他残存的生机源源不断地抽离地脉。
森代撞开舱门时,魂钢短刀的银链还在滴着黑泥。
“城北结界出现三个足球场大的裂口!
那些黑影。。。。。。”
老神官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着江哲脖颈处蔓延的银纹。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正顺着血管向心脏攀爬,所到之处,皮肤泛起诡异的透明感,隐约可见内部跳动的银灰色脉络。
“启动应急预案B。”
江哲撑着操作台起身,铠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调出全市地图,指尖划过市政厅、学校、医院的图标,“让金神官带队疏散核心区域,用‘燃气泄漏演习’的名义。”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告诉心理小组,准备好安抚恐慌的市民。。。。。。如果有孩子问起,就说。。。。。。”
“就说守护者会一直在?”
森代打断他,声音带着少见的哽咽。
老神官将温热的咖啡塞进江哲颤抖的手中,杯壁的水珠晕开了他袖口的血渍——那是昨夜修补结界时,被霍拉腐蚀的伤口。
暮色渐浓,江哲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天台。
魂钢铠甲的狼首护额歪斜地挂在头上,右眼的视窗早已碎裂,露出下方青灰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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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街的霓虹照常亮起,年轻情侣依偎着走过甜品店,孩童追逐着发光气球跑过十字路口。
没人注意到头顶的天空正泛起不祥的紫雾,更没人看见结界裂痕中渗出的黑色黏液,正如同蛛网般笼罩整座城市。
“爸爸!”
稚嫩的呼喊从幼儿园方向传来。
江哲转身时险些跌倒,看见小悠举着新折的纸飞机奋力挥舞,发间的银泪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他想抬手回应,却发现手臂已经无法抬起——那些银纹不知何时爬上了指尖,将他的关节锁死在持枪的姿势。
当第一声霍拉的嚎叫撕裂夜空时,江哲终于看清了结界的模样。
银灰色的光网千疮百孔,每一道裂痕都在喷射黑色瘴气,宛如一件被撕碎的寿衣。
逆十字徽章爆发出最后的强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城市高楼的玻璃幕墙上——那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战士。
铠甲破碎,伤痕累累,却依然固执地站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
“这就是人类能争取到的全部了吗。。。。。。”
江哲对着虚空低语。
地脉传来最后的震颤,如同巨兽临终的叹息。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生命力如潮水般退去,耳畔响起初代领袖的呢喃,小悠的笑声,还有森代那句“真正的守护,是在阴影里种下光明”
。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黑影举起镰刀,粉色发卡折射出妖异的光,为这场注定失败的守护,画上最后的句点。
黑影的镰刀劈开结界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江哲投射在摩天大楼上的虚影轰然炸裂,无数光粒如同星屑坠落,而他的本体则像断线木偶般重重砸在能源中枢的观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