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瑞看着电视机里新闻直播里放送陆离池震这边兵荒马乱血淋淋的场面,池震身上衣服上一大片的血刺激到了黄瑞,听力和视线逐渐模糊,在一阵耳鸣中脑袋晕眩起来,脑子里想要说的话都被干扰了。
池震的脸,池雯的脸,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
殷杰没发现他的异常,没上他的套,“一群作恶多端的犯人,他们死了,全桦城的人都会放心吧。”
晕眩感越来越重,黄瑞身体一歪,在快要倒下来的时候及时撑住了沙发,耳鸣的症状越来越明显,所以刚才殷杰说的话他其实并没有听到,想起来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后急匆匆地说了,“如果他们死了,指证殷教授的人证就少了几个。。。”
殷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惊得退开几步,生怕他又有什么招要赖给自己,“你干什么?!”
他这一斥问让黄瑞的耳鸣好了一些,能够听到殷杰说话了,黄瑞也清醒了几分,笑道:“殷教授也知道害怕了?”
殷杰心想,不能坐以待毙由着他们算计,他在弄死黄瑞和强行离开这两个选择中纠结,退后途中碰到茶几上的花瓶,决定砸晕黄瑞算了,手已经握上了花瓶颈口。
黄瑞拍拍额头,彻底把晕眩感拍掉,“又或者,殷教授可以弄伤自己嫁祸给我,这样躺进医院再多做几个检查,能拖多久是多久。”
殷杰掂量手中花瓶的分量,大概算算要用多重的力道才能把黄瑞打晕又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有更好的办法。”
黄瑞走到殷杰面前,笑容嚣张地说:“就怕殷教授不敢。”把他手里的花瓶当成个摆设似的,既是怕他砸又怕他不砸。
殷杰知道黄瑞在打什么算盘,可是他没有时间考虑了,目前唯一能够两全的方法就是这里绝对不能见血,他抓住黄瑞想要把他跟殷菲菲关在一起,但是他似乎没考虑到黄瑞是个成年男人,自己的年纪也大了。
尤其是黄瑞不可能像殷菲菲任由他打,他一抓住黄瑞,黄瑞便一挥手把殷杰手上的花瓶给摔了。
“啪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殷杰以及被关在杂物房里的殷菲菲都惊了,殷菲菲她们知道黄瑞来了,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花瓶碎了,殷菲菲和晓晓担心黄瑞出什么事急得扒门,可惜门被锁上了,闹出动静来外面的那两个人也不会放他们出去。
殷杰以为黄瑞这么做是想要嫁祸自己,千钧一发之际,殷杰抓起地上的碎片划伤了自己,鲜血滴答滴答落在一堆碎瓷片上,黄瑞转开视线不去看那些鲜血,“你看啊,人都要逼一下才能做决定的。”
摔碎花瓶的声响引来了外头的保镖,两个黑衣保镖闯进来问:“怎么回事?!”他们看的人是黄瑞问的也是黄瑞,殷杰因为受伤脸色苍白看到来人对黄瑞毕恭毕敬的样子更加白了几分,“你早就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了?!”
黄瑞让两个保镖先出去,“不是我,是黄振,他怕你伤害我所以才安排了他们看着你,殷教授刚才救了自己一命,如果流血的人是我,您现在应该死了。”
殷杰这下才完全明白,黄瑞说让他自杀确实是最体面的死法了,他今天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了。
“。。。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
“世韩是谁杀的?”
黄瑞考虑之后决定还是告诉他,“是池雯和卢露,说到这个我还想问呢,殷世韩和范小楼他们得到消息去拦下救人的事,是您这边安排的还是他们私下决定?”
殷杰冷眼看他说:“临死了还要利用我?”
黄瑞微微笑道:“跟您学的。”
不知是光线还是角度的原因,殷杰在此时觉得他微微笑的表情跟自己有些相像,他甚至能想到黄瑞希望自己是怎么死的以及自己的死状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价值,所有的算计在接触到黄瑞步步紧逼的眼神中都没了后路。
沈宁鸡蛋仔他们抓了一个,陆离池震那边送医院一个生死未明,还剩下一个在逃,一座城市里找三个人难度高,找一个人难度更高,可能还得分出人手去找不知敌友的另一只枪。
陆离看着桦城地图越看眉头越紧,不只他烦,连梁雪初都觉得头疼,封城已经是他有史以来做得嘴疯狂的决定了,本以为能速战速决,没想到又横插出这个事来,他现在是左右为难,听着外头民众因为堵着无法出城有各种不满的声音,权衡之下,让陆离他们先抓捕最后一个人,尽量要活的。
“明白。”陆离收到指示再调派人手,池震在一旁说风凉话,“往好处想,人抓到了,送去医院的兄弟刚才来电话了,他就是出血量多,不致命,可以说明那个人只是想制服那个,那个墙头草,放心啊。”
陆离冷飕飕地瞄着他问:“往坏处想呢。”
这冷得能把人冻成冰棍的眼神池震六年前就看明白了,他下意识白了个眼才接着说:“往坏处想就是,有人会坐收渔翁之利呗。”
这也是梁雪初和陆离最担心的事情,他们干掉一个对手会捧起另外一个对手,他们还搞不清楚这个对手有多强,会不会比殷杰还要强。
池震只是说句风凉话反倒让陆离心思更重了,有点愧疚又有点心疼,伸手去捏他的后颈安慰,“哎,人啊,玩乐要享受当下,困难也要解决当下,你想那么多想那么远容易老知道吧。”
陆离现在没心情跟他调情,手肘戳了下他,“上车换身衣服,满身是血的再吓着人。”
“你的衣服我穿着小。。。”
“有的穿你还嫌,不然就给我光着回去。”
池震扑到前座咬了陆离的腮帮子一下,“你就真舍得我给别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