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弟子大多识得,子颜手中这枚挂坠,乃白若雪之父白圣当年赠给崔赫之物。崔赫常自以此为荣,在其他弟子面前炫耀,嘴里自然说成这挂坠是他与白若雪订亲之物。大多弟子信以为真,对掌门这位准女婿自然礼敬有加。
众弟子不知崔赫这枚挂坠何以旁落,此刻皆自心存疑问,静候子颜如何说。
只听他道:“这挂坠,众位师兄弟妹,可是看实了?”
稍一停顿,见无人更有异议,人人面现疑问,只将双目盯着自己,他接着道:“天山一战,咱们折损弟子好几十人,事后收敛尸首,大伙遍寻天山上下,唯独不见赵力、祁战两位师弟的尸首。两位师弟当日得了掌门之命,下山求援,就此无归,不准道上遇有不测,倒也未可知。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跟子崖师弟那日下峰回山,坐在道旁休息,听得群鸦乱鸣谷底。咱俩够头到路边,往下探视,立见下面的树根之间,沾染了不少血迹。本来想着连日上峰扰客颇多,偶尔死几人在道旁,那也不足为奇。咱俩见时日尚早,下谷一探究竟,倒也无妨。便即攀爬下谷,找到了死者尸首。让咱俩万万想之不到是,两具尸首竟然便是赵祁两位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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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回 黑白颠倒剑弩张
听到这里,大多弟子均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有一名弟子叫道:“后来怎样?”
崔赫早自坐不住,截过话头大声道:“咱们死了这许多师兄弟,赵祁之死,咱们人人深感痛惜,可也值不得大惊小怪。子颜师弟不必再说!”
子颜哈哈笑道:“崔师兄叫我别说,可是心里有鬼?怕我这么一说,崔师兄便即原形毕露。哈哈!”
听他这话,便连左首边支持崔赫的弟子,亦有不少人起了疑心,一人大声道:“让子颜师弟说完!”
子颜接着道:“同门一场,我跟子崖师弟不忍两位师弟的尸首任那群鸦啄食,便将他们的尸骨好生收敛,挖了个洞埋了。在收埋尸骨中,咱俩自祁师弟手中见到这枚挂坠。这枚挂坠他紧紧捏在手中,自是敌人加害之时随手抓来。”
说到这里,不少弟子随声附和:
“定然是这样!”
“言之有理!”
皆把目光瞧向崔赫。
崔赫呛声便道:“胡说,简直是血口喷人!这枚挂坠,我说怎么找不见了呢,原来却是你偷了去!”
这话倒也成理,众弟子目光又回到子颜身上。
子颜怒气冲顶,瞪着崔赫,只道:“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说完一时无言以对。
却在这时,右首一名弟子挺身出来,往子颜身旁一站,却是子崖。
他朗声道:“子颜师兄言之不差,赵祁两位师弟,确是子颜师兄与我一起掩埋,这枚挂坠,也是咱俩合力之下,方从祁师弟手里取出。”
崔赫哈哈一笑,说道:“你二人狼狈为奸,这话有谁信得!你俩再在这儿信口雌黄,休怪崔赫不顾同门情谊。”
子崖年纪虽轻,却是目光如炬,凛然有风,缓缓道:“若是怕死,我也不会挺身出来。仅凭这枚挂坠,自然不足以扳倒你崔赫。可咱们天山弟子,何又尽是瞎眼之人?你近来的所作所为,可是一名天山弟子所当为之事?自你崔赫当了天雪两派的副掌门,主事天山派派务以来,你欺压良善,唯利是图,无恶不作!你可知道,方圆几百里的乡民,现下都管咱们叫什么?以前他们见咱们天山弟子下山,无不奔走相告,倒履相迎,敬重咱们如同天神;如今见了咱们,唯恐跑得慢了,遭那杀身之祸,背地里都管咱们叫‘天山狗’!”
说到这里,左首边不少弟子面容颇为不自在,纷纷低下了头,戚然不语。
接着子崖道:“这些事情,众位师兄妹便都了然于胸,我也不与你崔赫做无谓的口舌之辩。单说三件事情,你便无以脱身!”
他这话一出口,众弟子群相注目,脸上都露出疑问的眼神,一齐看着他。
一名弟子道:“哪三件事,子崖师弟请说!”
子崖不慌不忙道:“崔赫近来的所作所为,不少师兄妹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我与子颜师兄以及不少师兄妹隐忍已久,私下合计,暗地里打听,得知天山派前番所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皆是崔赫伙同耶律楚南、韩书彦、莫问天等人精心策划下的一个大阴谋。这第一件事情,便是他们打着正义旗号,成立所谓的‘英雄联盟’,明着联合众大门派,对抗外辱,实则包藏祸心,幕后主使便是耶律楚南其人!”
左首边不少人皆觉他这话太过匪夷所思,便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里内扰攘起来。
子崖不去理会他们说些什么,继续道:“这话说来,大伙定是不信。那也无妨,待我将其他两件事情说了出来,再作定论。”
顿一顿,他接着道:“这第二件事,便是萧影萧少侠当初力抗群魔,同耶律楚南手下那帮魑魅魍魉殊死相拼,他那是看透了事情真相,只身力挽狂澜,原可保得天山不失贼人之手。只可惜……只可惜咱们天山弟子,个个都瞎了眼睛,竟尔帮着那群披了羊皮的狼,自毁长城,害得天山派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话声甫落,崔赫冲口喝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众位师弟师妹,休听他胡说,给我将这蛊惑人心的逆徒贼子拿下!”
此言一出,左首少数弟子大有涌身上前拿人之想,一顾左右,见大多弟子肃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