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口风一转,展颜道:“如今的夏逸已是清白之身,各门各派也早已撤回了对他的追杀令,你又何必这般着急?”
月遥顿足道:“他虽已不是杀人凶手,可他还是被朝廷通缉的钦犯!”
楚少琪恍然道:“你不说我险些忘了,他还劫过皇妃……”
她又沉下脸,逼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他重出江湖是为了报仇?是不是担心他上净月宫找拭月掌门?”
月遥闻言登时面色煞白,仿佛胸口中了一枝毒箭——仇恨是世上最难洗去的污垢,这污垢由鲜血结成,也只有鲜血才能将其洗去。
楚少琪也面露出为难之色,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月遥了。
月遥却握着她的双手,恳求道:“楚姑娘,我……求求你,千万莫要对其他人说起夏逸的行踪,好不好?”
楚少琪是一个女人,所以她看得懂月遥眼中的痛苦,也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所以她心中一酸,不禁怜惜起月遥:“我答应你!可是……可是你不想见他一面么?”
——你莫再跟上来。
——从今之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往日的话语犹似回响在月遥耳畔,她凄然一笑,道:“他在当年已做出了选择,我与他……早已是两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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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女人,她虽然戴着斗笠,却没遮住自己的面容。
楚少琪只看了女人两眼便认出了她,诧异道:“月遥姑娘?”
这个女人竟然是月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之前跟踪夏逸的那个白衣女子又是不是她?
月遥看得出神,居然没有留意到楚少琪。
此时被楚少琪一语叫醒,连忙退了一步,似要回避,可楚少琪已先一步捉住她的手,想走也走不得了。
楚少琪匆忙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后,追问道:“你怎会在这儿的?”
月遥勉强笑了笑,辑礼道:“楚姑娘,久违。”
楚少琪回礼道:“确实久违了,你不在净月宫,怎的跑来了寿南城?你又是奉了师命出来么?”
月遥道:“不瞒楚姑娘,我此次出门确是奉了师命,如今幸不辱命,本也要速速回师门复命的,可是……”
楚少琪道:“可是什么?”
月遥叹道:“可是与我一起出来的一位师妹乃是出生于寿南的,她说什么也要回家见一见父母,我只好陪着她一起来了。
只是这小丫头一到了寿南城,就跑得不见了影子,我怎么也找不着她。”
楚少琪哈哈一笑,道:“难不成你这位师妹是厌倦了净月宫每日的功课之枯燥?借这机会便是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月遥苦笑道:“知秋这个丫头虽是调皮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做出逃离师门之事。”
楚少琪忽然发现月遥说话时,目光总是时不时向姜辰锋所在的那家酒馆瞟去,又想到她一直躲在此处观望,便低声道:“你怀疑是那淫贼掳走了你的师妹?”
月遥道:“淫贼?”
楚少琪道:“就是那姓姜的!”
月遥心想楚少琪必是回忆起了初次败在姜辰锋手下时的情景,却也不说破,婉转笑道:“姜公子几时成了淫贼?”
楚少琪忐忑道:“我见你一直盯着他不放,还以为你也与他有仇。”
月遥道:“盯着他?我为何要盯着他?”
楚少琪讶异道:“你不是一直盯着他么……难道你其实在注视别人?难道你……其实在注视那个泼皮?”
月遥道:“泼皮?”
楚少琪跺脚道:“就是那个口无遮拦的酒鬼!”
月遥低下头,勉强笑道:“我……我看一个酒鬼做什么?”
楚少琪怒道:“我想也是这个道理,这酒鬼满口胡言,活该他瞎了一只眼!”
月遥猛地抬起头,动容道:“他……真的只瞎了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