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才看到自己的左腿沿着膝盖和身体已经脱离。
沉重的身躯瞬间就砸倒在山道上,然后一路滚到了山底。
看着那具玄甲身上的真气辉光消失,顾留白目光落在了那条左腿上。
他用剑一挑,这条左腿也飞向了山下。
城墙上所有的呐喊声瞬间消失。
就连瓮城门口那些督战的将领此时动作都迟缓了起来。
他们从顾留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疲惫的神色,但他们自己却觉得很累。
他们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督战,倒像是在赶着牲口去屠夫那里屠宰。
而且这屠夫不像是在杀牛宰羊,而像是在杀鸡。
杀牛杀羊会比较容易累,但一个人杀鸡会累么?
“上!”
一名身穿重铠的将军声音颤抖着发出命令。
那两名还在呕吐的修士被直接推下了山坡。
他们的后方,一列重铠军缓缓的走出城门。
固有的认知是很难改变的。
任何军中将领都会认为,玄甲和重甲会对修行者造成更大的麻烦,他们会被迫用更多的真气来瓦解他们身上的铠甲。
这种观念甚至根深蒂固,但那名年轻的大唐道首却似乎瞬间就改变了他们的这种固有认知。
如果那具玄甲不是武器太长,恐怕这顾十五依旧可以站在原地不动。
有弓弦震动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
那两名不断呕吐,走得不快的修士瞬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朝着顾留白冲去。
两个人其实修为差不多,速度也差不多,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联手来攻顾留白。
不过顾留白淡然一笑,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还未来得及出手,紫色的剑气就已经落在了他们的咽喉。
这时候一名身穿重铠的军士已经持着厚盾疯狂的冲来。
也就在此时,城门楼上跳下来一名修行者。
这人手持着一具很大的铁胎弓,正是盖牟城军方最厉害的箭师崔元忠。
他对着顾留白连射三箭。
在那名重铠军士距离顾留白还有十余步时,这三支箭矢已经出现在顾留白的身前。
他射完三箭就转身。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这样的举动在这种时候却似乎很容易让人看出他是什么意思。
我是箭师,和你对敌当然是远远射箭。
我的箭在别人到达你面前时就到了,也不算围殴你。
我出手了若是杀不了你,那我也不继续留着和别人一起战你。
明明有些无耻,却似乎又挑不出多少刺。
顾留白手中长剑往上卷去,剑气将这三支箭矢卷动,从他身侧抛飞而过。
此时那名重铠军士距离他还有五步,崔元忠却是突然侧身,挥动铁胎弓。
当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