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王庸此举就跟要糖不得的小孩子一样,最终使小性子摔门而去,谈不上什么光彩。
只是,当周道鲤看到书桌上王庸留下的几个字之后,却半晌无语。
“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这就是王庸留下的八个字。
且不说王庸字里行间展现出来的筋骨笔力,丝毫不比周道鲤逊色。单单这八个字对比周道鲤的“不外于求”,境界上就将周道鲤完全碾压了下去。
“成性存存,道义之门”,是孔子说的话,意思是成全万物的本性,就可以开启道义的大门。人的本性是什么?是诚,以至诚之道对待自然万物,就可以得到道义的真谛。
假设周道鲤的学问之道是一方关起门来自娱自乐的小园子,那么王庸的就是一个云卷云舒、潮起潮落的大天地。
两相对比,孰高孰下,一目了然。
周道鲤在明面上拒绝王庸,让王庸吃了一个亏。但是王庸却暗中反击,给了周道鲤自信心上的打击。
小巷外,王庸走在路上,眉头不展。
虽然没有惯着周道鲤,照旧把他怼了回去,但是这次的邀请却是无功而返。
国内的国学大家就那么几个,周道鲤拒绝,剩下可选的目标就少了一个。
“下一个找谁呢?李正一还是赵媛?”
这两人也是在国学上有相当造诣的大师,只是两人的身份有点特殊,都是燕京大学的教授。
而且不是那种退休教授,还是现任教授。
王庸跟燕大不和,众所周知。想要邀请这两人,难度估计比周道鲤还要大。
“总要试一试,也许人家的肚量根本不是我想象中这样小呢?”王庸喃喃自语着,赶往燕大。
现在的王庸可是燕大保安重点关照的人物,王庸特意戴了一个口罩跟墨镜,欺骗保安说病毒性感冒,这才混进燕大校门。
不然大夏天带口罩,王庸早就被保安当成神经病抓起来了。
“赵教授,我是王庸。”赵媛的办公室门口,王庸找到了赵媛。
赵媛年近六十,带着几十年前知性女人特有的优雅,轻轻扫了王庸一眼。
“哦,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吗?”赵媛倒是对王庸还算客气,并没有直接表现出什么恶意来。
只是,也绝对谈不上热情。
“是这样的,我想邀请您参与《国学正典》的编纂工作,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王庸话还没说完,却听赵媛直截了当的拒绝道:“抱歉,我课程很紧,今年还要带研究生,恐怕无法参与。您另寻高明吧!”
“我保证不会花费您太多时间,只是课外时间就好。您再考虑考虑……”
赵媛轻轻叹口气,直视王庸,道:“王老师,我想有些事情不用说太明白。别说我真的课程很紧,就算我有大把宽松时间,我也不能答应你的邀请。我从十八岁进入燕大,直到现在六十岁,都没离开过燕大。我对这所学校的感情,无法允许我跟您共事,请您谅解。”
说完,赵媛就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去上课了。
王庸站在赵媛背后,目送着赵媛背影离去,道:“仍然谢谢您!您的《古文现解》我可是足足看了五遍呢!”
赵媛脚步微微一滞,随后加速离去。
只是一句话随之飘来:“你可以去问问李正一教授,他最近空闲时间比较多,或许会答应你。”
“谢谢。”
王庸微微一笑,往李正一所在的办公室而去。
对于赵媛的选择,王庸表示理解。大师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情感。赵媛没有贬损王庸,也没有发表任何侮辱性质的语言,而是实话实说,这一点很让王庸喜欢。
“见到李教授了吗?”
“李教授没来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