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夺过燕汐手中的瓷碗,粗鲁的动作,理所当然不小心溅出了几滴汤药,燕汐的衣摆上微微沾湿,殷澈的胸前也溅湿了,渲染开来,如一朵丑陋的花儿印在上头。
他喉结滚动,不顾汤药烫了唇舌,咕噜咕噜瞬间将它喝了个干净,砸向地上,哐当一声,瓷碗碎了满地。
殷澈神色很是淡然,紧紧盯住燕汐的瞳孔,薄唇抿了抿,“记住了,以后不用多管闲事。”
燕汐见他喝完了药,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了,唇角噙一个诡谲笑痕,不冷不热道:“殷澈,你以为我凭什么关心你?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不是不想要我的关心吗?凭你刚才喝下了我的关心,你就需要付出代价。”
殷澈的眉头拢得更紧,似乎是不能习惯燕汐的说话方式,他目光深邃,撇唇低声道,“你想怎样?”
第二十七章 腰牌
燕汐故意不理,秀眉带着如轻烟般的忧愁,微微拢起,状似为难的表情,语气却充满了较劲,“这碗药,是我亲手熬的,熬了足足两个时辰,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的感动吗?”
殷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神色中稍有不忿,只是转瞬即逝,“你想要什么?孤答应你便是。”
他灼灼地盯着她,像要把人看到骨子里的那种眼神,一言不发。
燕汐咬了咬唇,仿若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语气却是毫不退让,“我要你的腰牌。”
有了殷澈的腰牌,才能有恃无恐地出入皇宫,在东宫呆了好些日子了,她发现自己耽搁了太多的时日,她不是不想听从殷澈的话,不去掺和进殷洛那事里去。
但是殷洛昨日的话给她敲响了警钟,魂梦,燕汐心头充斥了一个神奇的念头,需要去验证。
她反复揣度,昨晚感觉到有了点苗头。
为何当日她有了轻微的魂梦,为何之前的十八年,她一点魂梦的迹象都没有。
但是从见到了母亲的肖像图后,她才开始引发了魂梦,这冥冥之中昭示了,只有再见到肖像图,才能验证魂梦的引子是否就是母亲栩栩如生的肖像图。
肖像图存在于原来的白王府,如今的御史府,只有前去,才能知晓自己的猜测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自从嫁入东宫后,虽然衣食无忧,殷澈对自己,也没有刻意为难,除了自由,没有自由,验证根本无从谈起。
狐族的秘密,狐族的宝藏,她真的是狐族的圣女吗?母亲所爱的男人真的是魏皇吗?
有关母亲的一切,她都好想知道。她对殷洛口中所谓的那批宝藏并没有兴趣,她只是想要知道有关母亲的一切而已。
所以,她今日下了个决心,拿自己跟殷澈打赌,用激将法来刺激殷澈,昨晚他不是讨厌自己同情他吗?
她其实还在有些紧张的,殷澈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不说那么轻易臣服于人,若是要挟他,他或许会选择将那个要挟他的那个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永世翻不了身。
燕汐垂眸,在等待殷澈的回答。
倏的手臂一紧,不知哪来一股大力一把拉过她,力道决然。
殷澈的脸在燕汐眼前瞬间放大,淡淡的杜若香气传入鼻中。
燕汐因为惊讶,忘记了挣扎,他突然低头,眼见就要碰上她的嘴唇……
第二十八章 反调 第二更
如遭雷击,她头猛然一偏,倏然腰间一紧,一条有力的臂膀如闪电伸至,迅速勾住她的柳腰。
他身如磐石、不动如山,漂亮狭长的双眸更幽暗、更放肆,唇角却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燕汐,乖乖做个听话的女人不好吗?”
燕汐抬头,那双狂妄放肆的眼睛深沉一闪,她发现浑身不禁战栗起来,那种恐惧无力的感觉又回来了,恰如那日第一次见到殷澈时般彷徨无依,恨不得早早离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缓下波澜的心绪,视线毫不退让地迎视他,右脚却毫不迟缓地踢向他的小腿,欲要挣脱他的钳制。
殷澈又岂会轮到她随意摆布,他身比心快,抱着她轻盈的身子恣意转了个身,裙裾逶迤,摇曳生姿,在空中蹁跹舞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