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国兴马鞭点指那百户。
“我乃瀛王府人,让开道路,莫要阻我赶路,耽误了大事,你吃罪不起!”
“什么事也不能冲撞首辅大人仪仗!”
“好好好!一会有你好瞧!”
谭国兴打马前行几步,对着几位老倌摇摇拱手。
“几位老大人,我家殿下性命危在旦夕,我正赶去京城请医,烦请几位让开道路,给我家殿下一条活路!”
说着,谭国兴跳下战马,扑通一声跪下就给几位老倌磕头,脑袋触底,邦邦作响。
“什么?你说什么?”
方从哲惊呼,不只他呆若木鸡,在场所有人都似中了定身咒。
“你方才说瀛王殿下怎的了?”
“殿下他。。。。。殿下他挥刀自尽了!”
“啊!”
方从哲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得亏护卫发现及时,拼命阻拦,人虽保下了,但伤势颇重。我急着去请医,冒犯几位老大人,见谅!”
“殿下他还活着?”
“是!”
“为何啊,这是为何啊,殿下为何要自寻短见?”
“我也不知,几位老大人走后,我家殿下便神不守舍,浑浑噩噩的。我倒要问问几位老大人,到底对我家殿下做了什么?”
“你你,你胡说!”
方从哲眼前再次一黑,只觉天雷滚滚,瘫软在地。
何止他一人瞠目结舌,在场人无不震惊,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惧,大恐惧!
天大的屎盆子扣下来,谁也接不住啊。
谭国兴哪里管他们,起身上马,抽出腰刀前指。
“敢阻我者,杀!”
此时此刻,再没有无谓争执,队伍自动让开道路,谭国兴催马扬长而去。
滚滚烟尘中,方从哲踉跄爬起,急的跳脚。
“快,快,马车掉头,去皇陵!”
兵部尚书黄嘉善:“不可能啊,方才殿下一切如常,怎就突然要自戕呢?”
户部尚书李汝华:“天爷啊,这是要我等三族陪葬么?我就说不来,你们偏要来。黄泥掉裤裆,怎洗的干净?”
方从哲:“说这些有甚用,且去看看瀛王殿下伤情再做计较。”
马车掉头,几个老倌被人扶着上车,杨镐却一把拽住方从哲衣袖。
“方相,那京城呢?我等要有所准备啊,不然王府家丁红口白牙乱说一通,我等麻烦就大了。”
“是,是,京甫你说的极有道理。”方从哲将目光移向李汝华,“茂夫,你速速回京求见陛下,莫令圣上被人蒙蔽。”
“好!”李汝华又叫过杨镐,“京甫随我一起回京,瀛王殿下此举蹊跷,我恐一人应付不来。”
夕阳余晖下的端门拉出长长的身影,跪在门前的绿袍官员被两名同僚扶起,身形虚浮却面容坚毅,引得御道两侧尽是赞许欣赏目光。
文人风骨,大明脊梁,吾辈之楷模!
这一刻,历史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