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走到了这么近的地方,才能看到,在触手的吸盘与吸盘之间,还有着无数雕刻的铭文,仿佛这不是生物而是什么人虔诚的造物。
风中不断飘荡着的低语,就像是念诵着邪神的祷文。
铭文居然是周培毅看得懂的文字,还真贴心。
事实上,铭文包括了伊洛波现有的一切文字。不同的文字,不同的字体,不同的雕刻,最终是相同的内容。
“彼方之柱,乃门亦是锁;寒窟所囚之物,食尽光阴,方得解脱。”
周培毅看懂了铭文,又看向柱子。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把这通天的支撑直接毁灭,从而连带着整个炼狱一起化为湮粉。
他只是这么想了,那触手上的吸盘突然间就收紧,进而颤抖了起来,仿佛在畏惧着他危险的想法。
而周培毅对于别人的恐惧,一向非常敏感。
他提起了罗兰圣剑,所有圣剑中最趁手最锋利的那一柄,朝着柱子招呼了两下。马上,他就看到上面的吸盘颤抖得更加剧烈,而且像是要逃跑一般在蠕动。
周培毅感受到了异样。
他把所有的剑都带在身边,背着奥尔加继续靠近,那些吸盘紧闭着眼睛躲避着他的到来,它们是如此畏惧,如此害怕,为了躲避这要终结它们性命的死神,死命地撕扯,终于,将触手表层的皮肤撕扯开来,露出了内里。
内里可不是血肉,而是石质的结构。
这些触手都是寄生物,附着在真正的石柱上。
周培毅看着它们主动让开的这一块,走上前去敲了敲。
中空的,而且非常寒冷。这寒气从上而下运输,难怪越靠近就越感受不到炼狱的炙热。
周培毅不禁想起刚刚奥尔加还清醒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
某些文学作品里面,离开地狱的通道在冰窟之中。那里是地狱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位被倒吊着的巨人神明,它象征着对神明的背叛。
看来,上面才是路。
下一秒,罗兰圣剑就插进了这石柱之上,像是庖丁解牛的屠刀一样游刃有余,直接吓得周围的吸盘更加剧烈地战栗。
很快,周培毅就剖开了看上去坚硬无比的石柱。里面彻骨的寒气马上喷涌而出,裹挟着雪白的冰霜,突兀地在炼狱的火海中逸散。
这种柱子得有几公里的直径,里面的通路完全够两个人同行。
周培毅直接在那块裸露的石质上剖出了一人高的破口。那些冰冷的寒气当然无法对他有着分毫影响,更是有利于奥尔加从炙热中得救。
然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径直走进了缺口之中,用圣剑作为攀爬的弯镐,从石柱内里的石壁,开始向上攀爬。
他有一种直觉,通路就在上面,就在这寒气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