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所有人!立刻别过眼睛,不要看她!”
为什么那个好像没有问题的歌手,现在又如幽灵一般悄然离开了被束缚的人群,沐浴着斑驳的阴影,一点点将手按向了自己的咽喉?
“碰……”
白无一几乎是靠本能爆发出了这一阵惊呼,而与他的惊呼一起,一颗子弹有些无力地划过她的身躯,她那微微凌乱的长黑发被碰断了几根,像乌鸦抖落了一根潦草的羽毛……
子弹来自于古德里安,他是在场还维持着重火力的唯一一人,但当他射击、具体来说,是以肉眼去窥探那人身影并瞄准的第一时间,一种古怪的燥热感便弥漫了这位对痛苦耐性极高的黑啤人的体腔,其烈度之高,甚至远远甚于了阿多尼斯庄园中真实的火焰……但它不疼,那并不是一种痛感。
只是燥热。
“咳……走……”
黑啤人干瘪的嘴唇发出苦闷的呻吟,而与此同时的四周,那些还未完全散开的酒吧客人们则做出了更加不同的反应,一些人发出凄惨的叫声,幸运又不幸地当场晕了过去,而还有一些人则僵在了原地,他们闭着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即便是本该是机器人的医生也是如此。
而白无一、古德里安、甚至于关寒,则都在那些无法动弹的人之中。
“他们还不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在那一切异常的中心,歌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站定,回头瞥了一眼那些被她所影响的人,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
“但我已经知道了,虚假的东西怎么能束缚真正的人呢?只有在梦里,在人还完全把梦当真实的时候,这种情况才能出现……而我已经发现了。”
“你……你……”
“我很抱歉,先生,我本想晚一些再做,但现在的状况,若我不提早一些的话,这里的人大概都会掉入更深的梦境吧。”
白无一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嘴巴和舌头,让它发出一些声音……哪怕是失态的怒骂也好!该死……但它纹丝不动,就好像在半梦半醒中想要控制自己躯体时一样,一旁的古德里安则是死命地扯动着自己的手指、以及
释放异能!扳机一次又一次虚弱地被扣动,不是被肉体,而是被那若隐若现的淡蓝色幻影,但失去瞄准能力的枪口是如此的软弱无力,失控的子弹比雨水还可悲地跌入了地面。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白无一自诩并未直接触犯规则,而其他人……比如这里最危险的果体主义者,也从未展现过如此恐怖的支配力,到底为什么这样似乎毫无翻盘希望的危机会降临到他们身上?难道又是那个该死的混账要耍赖吗?不……他在这里,他不能……
“您好。”
在白无一痛苦挣扎之际,那名歌手朝一名医生举起了手,依然用那温和中带着些胆怯的语气礼貌恳求:
“您的口袋里……好像有一把手术刀,可以的话,能借给我一下吗?”
“……”
医生像一只喝醉了酒的木偶一样,僵硬、又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她身边去,随后递上了一把比起正常尺寸大了许多的“手术刀”,这到看起来并不那么锋利,刀锋处染了一些古怪的浊红,比起用以医学,它更适合作为屠宰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