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谢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起身,姿势豪放的盘膝而坐,还能看到两只雪白的赤脚,丝毫没有避讳周钰这个男人在场,“早朝可还顺利?”
周钰点点头,“有苏相主持大局,自然无碍。”
翻开一本奏章,果然还是写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上面已经有了两点批注,一点是苏颍的,一点是周钰。
周钰都是在苏颍的批注基础上进行修改的,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是厉害到没边了,这段时间,很多奏章她几乎只是浏览一遍,然后用朱砂笔勾点就可以,比起以往简直轻松太多。
“很不错!”谢琅看了两份奏章,然后扔到桌上,“身体如何了?”
“谢陛下记挂,臣还熬得住。”
“朕要的不是你能不能熬得住,身体本身就差,点灯熬油可不是好事,药王谷不是给你配的药吗?瞧着你的脸色也没有比第一次见面时强多少。”
“臣的身体羸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如今不过是争取多活几年,无法去根的。”
谢琅瞧着他,这么好看的男人,结果还是个病秧子,可惜了。
若是真的要在这个世界选个男人,她倒是挺看好周钰的。
或者是和这个人生个孩子,也是一桩美事。
只可惜自己的身体不同于常人,而且周钰的身体又太弱,恐怕很难生的出孩子来。
别说生孩子,就是制造孩子的时候,他都有可能死在床上。
“呵!”谢琅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周钰疑惑的眼神,她摆摆手,“你去吧。”
“是,臣告退。”
周钰离开,谢琅再次躺在软榻上,招呼琥珀与玲珑进来聊天。
她们俩说的都是宫里以及幼年在家里的八卦,说出一些权当给谢琅解解闷。
还别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是这座皇宫里,那些个宫女内监聚在一起,也是纷争不断。
有时候就一点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儿,都能惹来杀身之祸,听得谢琅连连感叹。
“奴婢之前在永和宫当差,永和宫里住的是良妃娘娘……”
“良妃?”谢琅印象里倒是知道,“是个极美的女人。”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玲珑露齿一笑,“不过永和宫里的宫女总是无缘无故的就要换掉,当时奴婢还小,偷偷的问过管着我们的姑姑,姑姑告诉奴婢,良妃娘娘因为不能生产,所以性子总是阴晴不定的,稍微一点瞧你不顺眼,就会将你发配到内务府。”
“难怪。良妃似乎从刚进宫就一直很得宠,有段时间,据说把先帝迷得连早朝都不上了。奇怪的是,姚太后居然没有把良妃如何,后来先帝驾崩,姚太后才却只是将良妃给赶到了皇宫,并未下毒手。”
“陛下,好像不是这个样子,良妃娘娘之所以能平安离开皇宫,应该是之前在宫里的时候,私下里与太后娘娘走动的颇为频繁。再加上良妃娘娘不能有孕,对太后奶奶姑娘也造不成威胁,而且还能帮着太后娘娘笼络住先皇。”
“朕听闻良妃出自前朝尚书府,怎么就无法有孕?”
谢琅印象里的良妃,美的可谓惊天动地,尤其是舞姿,更是惊为天人。
记忆中的宫宴上,她见过好几次良妃跳舞,总能吸引到当时还年幼的小谢琅,犹如九天之上的女仙,落入凡尘。
“奴婢曾听永和宫里的姐妹们说,良妃娘娘是尚书府在外寻来的女子,记在了尚书府名下,然后送进宫的,据说良妃娘娘是瘦马。”
哟,这就有意思了。
先皇的后宫,可谓是争奇斗艳。
后妃最多的时候,有差不多两百人,这还是有名分的,没名没分的只怕更多。
也难怪先皇中年早逝,都是累的。
话说这对夫妻没一个好东西,难怪能凑到一起。
后宫是封建时代最残酷的名利场,为了不断的往上爬,脚底下的累累白骨早已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扎了堆,必然会如同那关在同一笼子里的猛兽,想要生存,势必要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