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轻笑,清脆娇柔声音中满含着嘲讽道:“请问皇后娘娘,今日要对臣女做这番。可有请示过皇太后和鄂国公二位老人家意思?可曾想过,杀了云氏一女结果。”她并不提皇帝,因为她不想激怒一个妒忌中女人。
马皇后闻言。心里果然一跳,面色变,发虚道:“放肆!本宫做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今日你落到本宫一亩三分地,就不要指望着能活着出去。来呀。给本宫掌她嘴!本宫要打烂她那张脸,看她还能不能勾引皇上!”
“遵旨。”崔玉桂闻言。放下拂尘,皮笑肉不笑走向云想容身边,尖细嗓音道:“云姑娘,得罪了。”随即抬手便是一巴掌。
云想容忙偏头躲开,仍旧被崔玉桂手指扫到了左脸颊,巴掌声音并不响亮,却打出了三道红印儿,脸立即辣疼起来。
云想容怒极,愤然起身。
崔玉桂哪里想过一个贵族小姐,皇后吩咐掌嘴时候还会反抗?第二巴掌就没扇中云想容脸,反而被她一头撞肚子上,顶了个倒仰,“哎呦”一声,蹬蹬倒退了好几步。
云想容也不迟疑,闷头朝着皇后冲去:“你是皇后,就可以草菅人命吗?!我今日再不活着了,也要拉了你做垫背!”左右是要一死,她豁出去拼了,这里就是离着御书房远,否则她恨不能提刀捅那狗皇帝两刀。果真帝王无情,且不论她是谁女儿,就说她是一个大活人,皇帝就能为了马家事牺牲她,她能理解,却不能原谅!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反了,反了!给本宫抓住她!”
身边宫女护皇后身前,被云想容抓住一起扑倒了地上,云想容爬起身,想去抓皇后,却被崔玉桂从后头懒腰抱住按倒条案上,香炉花尊等瓷器掉落一地。
暗间门瞬间被推开,嬷嬷与侍卫冲了进来。
马皇后脸色煞白,摆了摆手,“都出去出去!”
“是。”那些人行礼惶恐退下,不敢看屋里一眼。
马皇后气急败坏走到云想容跟前,原本用来抠指甲缝儿用簪子照着云想容肩膀就是一下:“让你放肆!”
云想容疼闷哼一声,这会子发髻也散了,长发凌乱瞪着马皇后,怒焰燃烧,竟平添几分狠毒艳丽。
马皇后看心惊,又知她不是个省油灯,谁知她一会儿会不会还如同疯子那般找机会扑上来,立即道;“本想让你好生上路,这下子还真要收拾你了。崔玉桂,本宫把他交给你了。好好招待她再用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子放窗台上。就带着宫女出了门,叫了暗间外头侍卫和宫女都退下了。
如此,暗间外再无一人。此处又是坤宁宫中为隐秘一处,云想容想求救,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崔玉桂冷笑,狠狠抓起云想容领子,照着她脸颊又是一巴掌,啪一声,打云想容头嗡嗡作响,摔倒地。
太监虽不算是健全男人,可到底力气大于女人,加之方才云想容是趁其不备,这会想反抗,却是不能了。被崔玉桂抓着头发拖到了墙边,用汗巾子将她双手绑柱子上,身子侧躺地上。
“你不是会写字勾引皇上吗?看我就先废了你手!”崔玉桂墩身,拿起方才皇后扔下簪子对准了云想容右手食指指甲缝。
云想容呼吸急促,眼前发黑,依稀可辨崔玉桂要对她用刑,死死攥住拳头不撒手。
正当二人较劲时,原本当该安静暗间外,却传来一阵布谷鸟叫声。
崔玉桂听了那动静一愣,忙丢了簪子跑出去。
云想容喘着粗气,双手挣脱不开,暗间左右亦无可逃生之路,且这根本是皇帝算计内,就要她如此死法,她当真无路可走了。原本还想拉皇后一个垫背,然她身体底子差,也没有学成武技,后还是落得如此境地。
罢!罢!罢!今生能救了母亲性命,能去干干净净,也不算遗憾。只是她满身是伤死坤宁宫,云家必然大怒,父亲和祖父,怕会成为皇帝手中对付马家一柄利剑……
心绞痛越来越厉害,喘息也愈发沉重,突然“吱嘎”一声,暗间门被推开。
崔玉桂步进屋,反手关了门,抿着唇看着她,随即走向窗台。
再回到云想容身边时,手中已多了个白色瓷瓶,“云姑娘,吃了吧。”
云想容紧闭双唇。
崔玉桂见她不吃,索性捏着她嘴巴撬开她牙关,将瓶中之物直接给云想容灌了进去。
那一瞬,云想容心凉了。
虽不怕死,但死亡真正来临时,又有几个人能看得开。
那药入口极为苦涩辛辣,顺着她喉咙流进了胃部,她感觉到食道灼烧,头越来越晕,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云想容强迫自己清醒,但是意识仍旧如同沉入海底,拉着她坠入了漆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