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样了,你看看你自己。”
“这与你何干?”
“小玉,你不能这样不讲理。”
“好啊,现在反而是我不讲理了,我怎么了?姨说我,你也说我,是不是今天才看清了我,我不如美丽居,是不是?我不如她,既然我不如她,你就别缠我!”
“你怎能这样说?”
“你说,我该怎么说?你是要我,还是娶我?我都快三十了,你知不知道?我老了,你还说我不好,你为我做了什么?你肯为我牺牲什么?你说呀!我要你离开美丽居,你做得到吗?”
“这……”北门晨风说不出话来,在美丽居这样的时刻,他做不到。
“哼!”洗心玉冷笑了一下说,“是不,你做不到,那我算什么?”
“你别逼我!”
“我逼你?”洗心玉一下子爆发了,多少委屈一齐涌了出来,“我逼你?好,现在成了我逼你?太好了,你走,——走!”
“你别这样好不好?”北门晨风从来没有看到过洗心玉也有这样激烈的时候,一时还真有点不适应,但他还是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反诘道,“你总该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一想。”
洗心玉的爆发,也就只能这样,她不是美丽居,连她的愤怒都是平和的。
“我是该给你想一想了!”她反而平静了说,用无限复杂的眼光看着北门晨风。
这时,韦蒲从昏迷中醒来,他不知刚才发生的事。
“小玉……”他动弹了一下。
北门晨风还想说什么。
“出去!”
这令北门晨风下不了台,一跺脚,掉转身他就走出了卧棚。
泪水顺着洗心玉的面颊流了下来,她真的伤心到了极点,颓丧地坐在韦蒲的身边。
“你怎么了?”韦蒲睁开微弱的眼睛,看见她在流泪,问。
“云中阳。”她突然伏在韦蒲身上痛哭起来。
韦蒲一时不知所措。
“我要嫁给你。”洗心玉哭着,抬起头来,突然就这样决定了,她说。
韦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你愿娶我吗?”洗心玉看定韦蒲问。
“我,这是……?哎唷!”韦蒲突然兴奋起来,弄得伤口一阵剧痛,他抓住洗心玉的手,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洗心玉说。
“这不是你嫁给我的理由。”
“不,不是,我是真心实意的。”洗心玉此时已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为韦蒲的平实而感动,向自己无望的爱情作出了诀别,并为这诀别而寻求报复,她要让北门晨风伤心一辈子。此时此刻的韦蒲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他根本就不会去想,他不会想洗心玉这突然的变故中存在着什么?他已被幸福溢满了。
事情一旦决定,洗心玉真的平静了,她感到了有一种报复的痛快,使她更坚定了决心。
过了一会,仓庚和北门晨风走到卧棚前,他们要上路。
“你们进来,我要宣布一件事。”洗心玉对他们说。
“什么事呀,这么严肃?”仓庚奇怪了。
“我要嫁给韦蒲了。”洗心玉冷冷地看着北门晨风,突然宣布道。她看见北门晨风一下子盯住了她,但奇怪的是,她所渴望得到的快感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感到自己就象是死过了一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