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交错着,他们分不清到底是谁先将曾经永远变成了曾经。
大臣们入了殿来,他们抚着近日来跪得酸疼的膝盖,还不忘履行忠义的职责,“陛下,南将军拥兵自重,理应施以腰斩方可震慑后来人!”
“住嘴。”南桑平静地道。
他和他,他们已经完了,这群该死的人,还要再将他俩往绝路上逼么!
“陛下!”大臣再劝。
“够了!滚!”南桑看着大臣们,“不就是想要他的命么,朕给你们就是。”
大臣们顿觉无言,依次退出大殿。
南桑一把扯掉十二旒冕,喃喃道,“清欢,朕连自由都没有,又如何许你清欢?是朕的错,是朕的错!”
殿内光线逐渐黯淡。
“来人,”南桑站起身,“备鸩酒。”
司礼的太监端着鸩酒来到将军府时,却被一个穿着碧色衫子,面容冷丽的男子惊艳地愣了心神。
“什么事?”男子问。
“……将军?”司礼太监有些难以置信。
男子却倏地瞥见太监托着的酒壶,“来了啊。”
司礼太监有些惋惜地道,“将军真是玉雕一般的人儿,却要教他们这般委曲了去……”
“行了,你也是替人办事,小心言辞。”
“是是是,奴才多嘴。”
“拿来罢。”男子伸出手。
窗外疏忽乱红四散。
司礼太监看着男子纤美的指逐渐褪去光泽,终是摇头回宫。
南桑墨发披散着看着一处,司礼太监刚刚汇报完情形。
他很累了。
扬手秉退宫人,南桑瞳孔逐渐涣散。
然而他并没有死,又捱了十年才死的。
他们说,护国将军是笑着离去的,极尽安详。
南桑不信。
怎么可能信呢,那杯酒送到他手上时,他就知道,他与他,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天人永隔了,谁也不需要谁的原谅了。
回报的人说,大将军有遗书一封交与陛下。
南桑亲启。
上书:
一杯清欢酒,万事去休休。
采桑南陌头,归来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