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北方依然很冷,入夜之后更甚。
前几日下了一场雪,洛阳北郊银装素裹,万籁俱寂。
一座庄园门外,甲士林立,站得笔直。
踏踏!
忽然,马蹄声打破了寂静。
“止步!”
卫兵举着火把冲了过来。
骑士下马,顺着火光看了一眼远处森严的拒马,道:“有公函。”
一名小校接过,询问了一番,确定身份后,朝身旁的麾下说道:“先看住此人,等我通知。”
说罢,一路小跑走进庄园,将装着信笺的木盒交了上去。
庄园内外,刀枪林立,显然今夜有大人物在此居住。
这其实是镇护将军甄德在洛阳近郊的别业。
平日里此庄作为儿子甄喜的居所,以供其读书、习武,甄德每逢休沐,也会驱车来此小住。
但甄德真的需要这样的派头吗?
显然不需要。
小校很快找到了甄德,后者接过木盒后,稍微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被人拆过,而后说道:
“带使者进庄园休息,给他温一壶酒,烤只鸡。”
“喏。”小校抱拳离去。
甄德看了眼窗外的积雪,不自觉地抖了抖。
记得年少时洛阳远没有这么冷,他一度怀疑自己现在在西平老家。
“从叔!从叔!”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堂外传来,只见一个三岁的孩童跑了进来,利落的垂髫甚是可爱。
这是“大魏英烈”郭循的遗孤。
作为如今西平郭氏混得最好的“两姓家奴”,此子由甄德收为养子带在身边培养,是最令功臣欣慰的事了。
当然了,这是对外宣称的说辞。
郭循哪里来得什么遗孤哟。
“阿母呢,我要找阿母。。。她说好等下就来陪我睡觉哒!”
甄德刚要开口,就见儿子甄喜急吼拉吼地跟了进来。
见父亲一脸紧绷,甄喜连忙拱手赔罪:“阿父,儿没看好。”
“罢了。”甄德蹲下身子,带着笑意,抚摸着男孩的脸:“阿荣,乖!你阿母有事情要忙,让你从兄陪你如何?”
“不要!”依旧奶声奶气。
甄德眉头一皱,着实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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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何故来迟?”
“太后恕罪,臣公务繁忙,料理完后便马不停蹄,前来复命。”
“卿为国操劳,我自是知晓,但怠慢之罪,却不得不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