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得来吓了一大跳,小德张问的这是哪门子的话,他岂敢有意见。就是他有意见,他也不敢说出来。小德张的戏班子总提调可是老佛爷亲口任命的,他岂敢有微词。
他如果对小德张不恭,就是对老佛爷的不恭,就是对老佛爷的不满,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总提调这是哪里的话,奴才岂敢对你有意见,你这总提调的职位是凭你的真本事挣来的,不是谁能够得到就得到的。你说是不是,总提调?”谭得来恭维地说。
尽管他心里不满意,不舒服,可是表面上还是不敢表露出来。唯恐他的心思被小德张看穿了,在老佛爷面前告他一状,他不就彻底完蛋了。
“师傅,奴才也不知道今天老佛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奴才又不敢当面跟老佛爷说。本来这个戏班子的总提调最合适的人选还是师傅。你说是不是?”小德张谦虚地对谭得来说。
“总提调,你可万万不能这样说话。今天老佛爷不也说了嘛,以后让奴才好好支持你,向你学习,不然他会对奴才不客气的。你这样说话,可就真的折煞奴才了。”谭得来恐慌地说。
“师傅,实话跟你说吧,奴才在戏班子上真的是一窍不通,以后还仰仗师傅多多指教,多多帮忙,共同努力,共同进步,争取把南府戏班子办得更好,办得让老佛爷满满意意,我们师徒二人就有了出头之日。”小德张充满信心地说。
小德张的这番话确实是真心话,他是实实在在地在求谭得来帮忙的。
“总提调,你以后有啥事就尽管吱一声,奴才一定会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谭得来一口一个总提调,把小德张称呼的不好意。
“师傅,以后咱俩个人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叫奴才为总提调,奴才听着这个称呼别扭,你还是叫奴才为小德张吧。”小德张说。
“这怎么能成呢?奴才不叫你总提调,戏班子里的人也不会叫你的,这不就乱套了嘛。再说,奴才不叫,别人还以为奴才心胸狭隘,嫉妒你当上总提调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儿?”谭得来诚恳地说。
“师傅,不管别人怎样叫,反正你叫奴才总提调,奴才觉得有点怪怪的,有点别扭,还是不叫的好。”小德张坚持说。
“没啥不好意思的,一开始可能你有点不习惯。但是时间一长,你就习惯了。而且,时间一长,别人不叫你总提调,你倒还觉得不习惯,别扭呢。”谭得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好吧,那就随师傅的便吧。”小德张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两个人又拉了一会儿家长,谭得来才起身告辞。
小德张一直把师傅谭得来送到门口,谭得来硬不让小德张送了,小德张这才止步,反身回屋。
谭得来醉醺醺地回到住处,心里是五味杂陈,心如刀绞,越想窝囊。
本来他是指望小德张红一把,露个脸,挣足面子,在老佛爷面前卖个好,把以前犯的错误给补救回来。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是捉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丢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谭得来躺在床上,伤心得不由得哭了,哭声非常凄惨悲哀,撕心裂肺,寸断肝肠。
渐渐地,谭得来把怨气撒在了崔玉贵身上,要不是这个崔玉贵作怪,老佛爷今天也不可能把他的南府戏班子总提调免掉。
就是那个崔玉贵狗太监作祟,在老佛爷面前说他的坏话,参了他一本,他才丢掉了南府戏班子总提调的职位。
要是今天李莲英大总管在的话,可能他也丢不掉这个总提调的职位,因为他给李莲英大总管孝敬过很多的金银细软,李莲英大总管不可能对他的事不顾不管的。
遗憾的是,歪嘴吃桃子——偏偏遇了个偏偏,李莲英今天正好没有来陪老佛爷听戏,看来是崔玉贵预谋已久的事情,今天他的阴谋终于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