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憋坏我了。”何在江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口里呵出一串浑浊的雾气。
肖向利这才看到,何在江穿得太单薄了,说:“你就这么点衣服?”
“是啊,”何在江做了个扩胸动作,握了握双拳,指关节噼啪作响。
肖向利走在前,何在江跟在后面,走过长长的走廊。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一脸灿烂地向他们问好:“新年好!”
“新年好!”何在江回礼道。
“新年好!”
“新年好!”
“恭喜发财!”
“恭喜发财!”
前台服务员、大门保安,纷纷向他们送上新年的第一声问候与祝福。何在江回敬他们,心里的那扇窗户被一寸寸地打开,从服务员们的脸上,他看到了一份意味深长的笑,就像祝贺失物找到了主人似的。
天空已经不再飘雨,肖向利拦了一部的士,两人上了车。
“你可做好向导啊,我是两眼抹黑,”何在江笑道。
“其实长沙我也不熟悉,随便逛,”肖向利坐在车头,回过头道。
“妹子,我这车可是随便逛不起的啊,”司机笑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何在江想,这家伙嚼的又是槟榔吧?矮个子厨师嚼槟榔的样子可把他看过瘾了。
果然,司机递给肖向利一块槟榔,说:“妹子,吃槟榔不?郭老倌槟榔,可不是越南窠子!”
“不吃不吃,”肖向利连连挡手。
“听口音你是永州的人吧,那地方不怎么吃槟榔,”司机一边说一边摇下车窗,吐了一口痰:“我也不爱吃,可是车里闷,客人反感抽烟,只好吃槟榔了。”
到了一个立交桥下,肖向利叫下车。下了车,何在江就看到了一块“黑天鹅饺子馆”的招牌,老东北院落的外观,一下子激活了他的肠胃,剧烈地蠕动起来,双脚不自禁地往店里挪。而肖向利却没有往黑天鹅走到意思,而是把他带进了旁边一家成衣店,要他挑一件外套。
何在江急了:“买啥啊,我这不是暖和着嘛!”
“女朋友有心,你就别客气了,”老板娘呵着气劝导何在江:“大年初一,本来开门是做娃娃生意的,你们买,我做个彩头,八折相送!”
肖向利不由何在江推脱,扯下一件红色的风衣,往他身上一搭,要老板娘买单。何在江也不再推迟,羞涩地把风衣套上,火红的风衣把他唇间一撮东倒西歪的胡子衬托得格外抢眼。两人这才出了店门,拐进黑天鹅。
“这位兄弟、妹子,里边请!”服务员的粗嗓门让何在江顿感乡情扑面,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大过年的,都是东北老乡吧?不容易不容易,”两人坐下,服务员大婶就送上来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吃点什么?今天菜不多,但是全是咱东北年货!”
“你点,我可不熟悉东北菜,”肖向利看着何在江说,她发现何在江的肩坎上摇晃着招牌标签,起身要帮他摘掉。
“那肯定先来一盘肘子,红烧的,”何在江歪着脑袋乐颠颠道。
话音未落,肖向利忽然扯起何在江的手臂,说:“走,我们换地方!”
没等何在江明白怎么回事,肖向利已经快步走出了店门。何在江环视整个餐厅,除了几个目瞪口呆的服务员,以及靠里坐着的一对男女客人,并没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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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别离1
大年初一,真是活见鬼了!肖向利跌跌撞撞地跑出老远,才停下来等何在江,她的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朝何在江挥舞。何在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肚子里有一团火在涌动。他断定,肖向利的歇斯底里百分之百与餐厅里那一对男女有关!
何在江猜想的一点没错。那不是别人,正是肖向利的初恋男友。当年他们一起到市里读中专,肖向利读的是幼师,他读的是工业学校,在毕业的去留问题上发生了严重的争端,肖向利回县城等待分配工作,而他则放弃分配,坚持参加高考,上了长沙一所大学。这是个自尊心也极强的男孩子,最终与肖向利分手,结束了一段朦胧之恋。
小城里到处飘荡着男孩的影子,就是随便走入一条小巷,走进一家小菜馆,都可以撞见他们留下的记忆。肖向利把这些心事紧紧地埋藏在心底,跟姨父姨妈商量,决定到深圳去闯几年,锻炼锻炼自己,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