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认识他时还好好的,那次捡了回来,真疯了,上下乱跑,口吐白沫,
总说身后有个鬼追他,拉著强打了安眠针,睡这么一下,人不看好他,又张著红丝
眼睛狂奔,这么闹了几天,快跑死了,本地人看不过去。领了他去看”山栋”,山
栋叫他朝麦加拜,他母亲挡著,说是天主教,拜什么麦加,倒是镇上神父,说是心
理治疗,就叫他拜吧,麦加拜得好病也是天主的旨意━━”“哪有那么奇怪的神父
,镇上神父跟山栋一向仇人似的……”
“三毛不要扯远了。”米盖不高兴的停住了。
“后来━━”“后来对著麦加拜啊拜啊,脸狺不跟了,走了,居然放过了他。
”
“心理治疗,没错,在沙漠,就跟麦加配,别的宗教都不称。”荷西又不相信
的笑了起来。
米盖不理他,又说下去∶“病好了,人整个瘦了,整天闷闷不乐,阴阴沉沉,
半年不到,还是死了。”
“吞枪死在宿舍里,那天他大弟弟刚好在西班牙结婚,父母都回去了。是吧?
”我悄悄的问。
“吞枪?”米盖不解的望著我。
“是中文西用,不是手枪放进口里往上轰的?”
“就吞了嘛!”我又说。
“听说是女友移情别恋,嫁了他弟弟,这才不活的,跟脸狺扯不上。”荷西说
。
“谁说的?”我不以为然的看著荷西。
“我。”
“哎━━”我叹了口气。
“沙漠军团也说脸狺呢,说起来呸呸的乱吐口水,好似倒楣似的。”我又说。
“几十年前,听说军团还捡到过一群无人的骆驼队,说是一个脸狺给另一个去送礼
的呢!”
“这个不怕,有人情味。”我格格的笑了。
“伊底斯━━”沉默了许久的马诺林突然开口了。
“要烟吗?”伊底斯问他。
“这个脸狺,到底在哪里?”马诺林低沉的声音竟似在怀疑什么似的。
“你问我,我怎么说,沙漠都是一样的。”伊底斯竟含糊起来。
“小的甜薯可以吃了,谁要?”荷西在火边轻轻的问。
“丢个过来。”我轻叫著,他丢了一个过来,我半坐起身接住了,一烫手,又
丢给米盖,他一烫又丢伊底斯。
“哈哈,真是烫手热薯,谁也接不了。”我嘻笑起来,忽的又丢来给了我,将
它一接,往沙地上一按。
这一闹,四周的阴气散多了,荷西又在加枯干的荆棘,火焰再度穿了出来。
这时,吉瑞的帐篷里突然骚动起来,东西碰翻了的声音,接著婴儿夏薇大哭起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