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杂乱的环境里,米夏将身怀巨款的我丢在一群品行不端的陌生人中间睡
觉,而没有守望,是他的失职,当然也是我自己的不是和大意。
也没告诉米夏自己已有了住处,昨日的高原病狂发一场,要杯水喝尚是没人理
会,这个助理该罚一回。
陪米夏吃过了他的早餐,两人坐在大广场的长椅上,这个城市的本身和附近的
山谷值得看的东西太多。
便是我们坐著的地方吧,一八一四年西班牙人还在这儿公开处决了企图复国的
最后一个印加帝国的皇族杜巴克。阿玛鲁二世,他的全家,和那些一同起义的族人
。好一场屠杀啊!
过了十二年,秘鲁脱离西班牙的控制,宣布独立。又过了二十三年,秘鲁进口
中国劳工,惨无人道的对待他们,直到公元一八七四年。
说著这些热爱而熟读的历史给米夏听,晒著寒冷空气中淡淡的阳光,计划著由
这儿坐火车去“玛丘毕丘”━━失落的印加城市,这旅程中最盼望一探的地方便在
附近了。
广场上游客很多,三五成群的喧哗而过,不吵好似不行似的,看了令人讨厌。
便在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著一个金发齐肩,穿著暗红棉外衣、蓝布长裤的女孩
,身边放著一只小行李包。
只有她,是安静极了的。
雨,又稀稀落落的开始撒下来。我跟米夏说,该是买雨衣雨伞的时候了,这雨
季是斗不过它的。
我们慢慢走开了,跑进广场四周有著一道道拱门的骑楼下去。
那个女孩,单独坐著的,竟然没有躲雨,干脆整的人平躺到椅上去,双手紧紧
的压著太阳穴。看上去极度的不适而苦痛。
我向她跑过去,跟她说∶“回旅馆躺下来,将脚垫高,叫他们冲最浓的古柯茶
给你给吃,会好过些的呀!”
她不会西班牙文,病得看也不能看我,可是一直用英文道谢。脸色很不好了,
一片通红的。
“淋湿啦!”我说,改了英文。
“没有旅馆,都满了,刚下飞机。”她有气无力的说。
直觉的喜欢了这个朴朴素素的女孩。
“我在附近旅馆有一个房间,暂时先跟我分住好不好?分担一天二十块美金对
你贵不贵呢?”我轻轻的讲,只怕声量太大头痛的人受不了。
那种索诺奇的痛,没有身受过的人,除非拿斧头去劈他的头,可能才会了解是
怎么回事。那女孩呻吟起来,强撑著说∶“不贵,只是麻烦你,很对不起,我━━
”“来,我的同事扶你,慢慢走,去旅馆有暖气,会好过的。”
我提起了她的行李包。”
米夏发觉我居然在四颗星的大旅馆中有了房间,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