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问过去∶“看见Echo没有?看见Echo没有?”
找到了什么地方的我,双手环上来,也不避人的微笑痴看著妻子,然后两人一
路拉著手,提著菜篮往工地走去,走到已是又要下水的时候了。
总觉相聚的因缘不长了,尤其是我,朋友们来的周末的活动,总拿身体不好挡
了回去。
周五帐篷和睡袋悄悄装上车,海边无人的地方搭著临时的家,摸著黑去捉螃蟹
,礁石的夹缝里两盏镑镑的黄灯扣在头上,浪潮声里只听见两人一声声狂喊来去的
只是彼此的名字。那种喊法,天地也给动摇了,我们尚是不知不觉。
每天早晨,买了菜蔬水果鲜花,总也舍不得回家,邻居的脚踏车是让我骑的,
网篮里放著水彩似的一片颜色便往码头跑。骑进码头,第一个看见我的岸上工人总
会笑著指方向∶“今天在那边,再往下骑━━”车子还没骑完偌大的工地,那边岸
上助手就拉信号,等我车一停,水里的人浮了起来,我跪在堤防边向他伸手,荷西
早已跳了上来。
大西洋的晴空下,就算分食一袋樱桃也是好的,靠著荷西,左边的衣袖总是湿
的。
不过几分钟吧,荷西的手指轻轻按一下我的嘴唇,笑一笑,又沉回海中去了。
每见他下沉,我总是望得痴了过去。
岸上的助手有一次问我∶“你们结婚几年了?”
“再一个月就六年了。”我仍是在水中张望那个已经看不见了的人,心里慌慌
的。
“好得这个样子,谁看了你们也是不懂!”
我听了笑笑便上车了,眼睛越骑越湿,明明上一秒还在一起的,明明好好的做
著夫妻,怎么一分手竟是魂牵梦萦起来。
家居的日子没有敢浪费,扣除了房租,日子也是紧了些。
有时候中午才到码头,荷西跟几个朋友站著就在等我去。
“Echo,银行里还有多少钱?”荷西当著人便喊出来。
“两万,怎么?”
“去拿来,有急用,拿一万二出来!”
当著朋友面前,绝对不给荷西难堪。掉头便去提钱,他说的数目一个折扣也不
少,匆匆交给尚是湿湿的他,他一转手递给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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