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行近两步,看到南决明写了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心下感慨,又缓缓说:“他……小姜老板他……”
看麦冬吞吞吐吐的,南决明登时明白过来,脸上倒还是微笑着:“他拒绝了。”
听到南决明这么说,麦冬愣了一下:“南总猜到了?”
“看你的脸色,有什么猜不到的?”
南决明曼声说,又在“无可奈何花落去”旁边添上一句“似曾相识燕归来”。
麦冬抿了抿唇:“我已跟他说明了,这个生意稳赚不赔,他还是拒绝了,说是不了解书法的布展要点,怕做不好。”
“难为他想到这样的理由来婉拒。”
南决明笑了一下,“连钱都不挣了,都要和我划清界限。”
麦冬心下一沉:“这……”
南决明却抬眸,说:“证明他还在意我。”
麦冬愕然半晌,又道:“南总这么说,如果他答应了,反而是不在意你了?”
“他要是答应了,就是愿意再和我接触。”
南决明认真地说,“那当然也是在意我。”
麦冬:……心态真好,不愧是南总。您不牛逼谁牛逼?
南决明嘴上是这样云淡风轻,但其实不然。
他看似自在写字,下笔如龙,波澜不惊。
但他的心,却缓缓下沉。
他从未想过,被人拒绝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
原来,患得患失是那般的磋磨人心。
他心里越是苦闷困顿,字就越是有力美丽。
因此,这一年来,他每一幅字,都带着浓厚的情感,仿佛长出了蓬勃的生命。
便是如此,他才想这些书法作品配得上姜归辛的画廊。
只是……
好像还是配不上。
姜归辛说目前有项目要忙,不能分神替他布置画展,并非全然的推托借口。
他确实有事忙。
首先,他开了一家新公司,虽然也和艺术有关,但商业元素更多,正可为扩展他的商业版图而添砖加瓦。
其次,他也签了一个新画家,需要准备其推广计划。
在准备的过程里,陆英也找了上门。
他兴高采烈地跟姜归辛说:“最近要有艺博会,我也打算去参加。不如我们同去,届时我还能带你去认识几位业内人士,想必对你的画廊会有所帮助。”
如果放在三年前,姜归辛大概会感到非常感激,他知道陆英是一位在艺术界有着广泛人脉和资源的人。有陆英帮忙,他必然能得到更多。
但现在,姜归辛的心思精力已不全部在这里了。
他有更大的规划。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矫情的。
最重要的是,姜归辛还接受了自己矫情的事实。
他不想继续和陆英以及南决明等等一切相关人士周旋下去。
他只想自己痛快自在。
姜归辛便不再虚与委蛇,只淡淡说:“再说吧。我画廊里有不少工作人员负责相关项目,我未必需要亲自前往艺博会。”
陆英看得出姜归辛兴趣缺缺,不觉惊讶,又回忆道:“我记得,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