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时,你穿过他的利刃,不将她的灵魂与意志贯穿?!”
那个黑袍的身影笑着,就像是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那只不过是一次计算的疏漏罢了,林恩,你既然都已经说了我不是他,你也不承认,那你再说这些东西,不觉得很荒谬吗?还是你觉得,你的苦口婆心,能够换的来我对你的怜悯。”
嗡——
那遮天的灾厄再一次重压而下,隆隆地收紧了那最后的包围。
那巨大的重压几乎让林恩动弹不得,那黑火的边境也被强行压制地只剩下他脚下这梦境的方寸之地。
他的脚步声传来。
每一步都像是地狱的回响。
那挡在他面前的黑火的咆哮,被他手中的三叉戟轻易剥离。
他就像是一根直刺心脏的利剑。
一步一步地向着他的本体而来。
“林恩,差不多了。”
他走到了他的面前,在那梦境的虚幻中,俯视着那个被火焰包裹着动弹不得的少年。
“将你的火焰全部消化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是,给你那一线的希望。如果我不和你聊这么久,你又怎会一直坚持?其实如果在你刚见到我的那一刻,就立刻拥抱终焉,那说不定,无知无觉的你,还能够与我对垒。”
他伸出了手。
林恩的身体被那无形的力量遏制而起,痛苦地悬浮在他的面前。
他抬着头,望着这个少年。
“但现在,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就算你拥抱终焉,你的体量对我也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那一瞬。
无数漆黑的的宛若藤蔓的黑气从他的身体当中蔓延而出,一点点地涌入林恩那熊熊燃烧的黑火当中,沿着他的皮肤,一点点地将他缠绕,那秩序的意志,也在那终焉的浸染之下,一点点地被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阴影。
挣扎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反抗也是那么的渺小。
他的火焰被一点点地压灭,他的身躯也如沉大海,就像是无数只烧焦的手,将他拖入那漆黑的泥潭。
他一点点地被那漆黑的藤蔓撕扯着,融入了那个黑袍人的身体,那一刻他的脸上卸下了微笑与温柔,变成了彻骨的冷漠与寒威,就像那一切本来都不过是他的伪装,在那笑意而温柔的假面之下,寄居在其中的是一个漆黑而冰冷的鬼魅与亡语。
一瞬间。
寂静化作了无边的噪点。
他仿佛听不到了。
他的火。
似乎也……熄灭了。
……
咚——
咚——
就像是一声声巨大的心跳。
那无边的暗夜中,就像是浸没在那彻骨的冰潭,不断地下坠,眼皮不断地坠落。
可那声音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每一声的心跳,都仿佛有那么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