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轻捷一转,一招长河落日,剑光重又大亮,向血衣挥洒而去。
高手过招只争须臾,血衣完全没料到有这种变故,猝不及防之下,左肩已被划出一道极
深的印痕,灰白的肌肉向外翻着,却没有半滴血渗出来。
“坤位转离,铁锁横江!”
“反巽过中宫,八方风雨!”
不等血衣重新夺回上风,火离已一口气喝出连串的方位,帝乙木心领神会,毫不犹豫按
那声音所述去做,一静一动,一眼一手,这两个昔日的死敌对头,竟配合得天衣无缝,浑如
一人。
若帝乙木稍有怀疑火离之心,行动上慢个片刻,血衣必能抢在前面改变招式,反噬过来,
到时惨的定是帝乙;相同,若火离对帝乙木心存蒂芥,冷静稍缺,则判断必有失误,而在这
个生死瞬息的时刻,哪怕只是一丝失误,也必会导致死亡。
绝顶高手之间的默契,在并肩苦战的这一刻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已不再仅是武艺的比
试,而是包括了一个人的学养胸襟,眼光气度在内的全数应变,身手是高是低,心性是优柔
是果断,品行是卑劣是宽容,就如平摊在日光之下,再也瞒不了人。
帝乙木心无旁鹜,专注将一身功力提升至最高境界,火离更不敢分神,凝目细察着场中
的一举一动,不停沉呼,两人的配合越来越圆融无碍,出招也越来越顺手,威力一重高过一
重,剑光如惊涛骇浪般,将血衣逼得左支右拙,无力应对。血衣也并非笨人,几次想改换目
标对火离下手,奈何剑网如织,这两人竟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气息喘促中,血衣已渐见难支。
但无论血衣身上伤口多深,却总是不见一点血流出,这般诡异,也很令火离为之头痛,
他们虽是高手,却也都只是俗世中人,一般人刺杀心脏、砍下头颅也就死了,万一这血衣邪
术高深,用遁身代替,他们岂不是徒劳无功?
火离正思量间,耳畔突然传来一个极细的声音,用的是蚁语传声之法:“血衣的罩门在
期门穴,可用重剑一击。”
这声音有些熟悉,听起来倒有几分象是秦商。火离心中一动,下一招再道出时,果然换
了方位,还补加了个快字,帝乙木更不犹疑,刷地一下,长剑如风驰电掣般刺了出去。这招
有如石破天惊,血衣再也躲闪不过,正正被刺入肋下的期门,剑尖甫入,一声长长的,有如
野兽般凄厉哀号的惨叫便从血衣口中发了出来,掌中长剑咣当坠地,身子紧紧蜷成一团,面
容扭缺,望上去似极之痛苦。
终于打败他了。帝火二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正想说话,一道娇小的身影已凌空翻过,
准准地落在血衣身边,一抄手,便将血衣捞起。
秀丽娇媚,笑靥如花,来人不是秦商还能有谁?
“你想干什么?”火离已猜到了七八分答案,但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想拿他练功。”秦商笑意吟吟,“他现下可是个极好的炉鼎,平时求都求不来的。”
知道炉鼎是道家术语,人若被充作炉鼎,下场多会很惨,不过对象若是血衣,火离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