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响动惊醒了倦极而眠的人,一抬头,眼里溢满关切忧虑,话语也有些紧张:“呀,
天心,你醒了?现下觉得如何?”
月天心失笑:“我很好,帝乙,你不用当我是弱不经风的大家闺秀,这点风寒,我还受
得起。”
帝乙木却不同意:“天心,你可知你那时有多险?你倒底因了什么事,竟心神恍惚,放
松了对那股邪血内力的压制,还冒冒失失地试图以心驭剑——会走火入魔,甚至会死的你知
不知道?”
帝乙木的声音越来越高,说到最后,竟是冲着月天心吼了起来。
不以为便象他说的那般危言耸听,严重之极,但月天心也明白帝乙木只是在担心自已,
望着那双因怒意、焦急、恐惧而闪烁出火星的黑色眼眸,月天心心中一暖,笑道:“有劳你
照顾了,不过你别急,还不至于如此——话先说回来,我们现在这是向哪儿去?”
没好气地横了月天心一眼,帝乙木还没自失去天心的害怕中回过神来,恨恨地道:“还
能上哪儿去?再不给你找那劳什子的玉芝,你这病怎么能除得掉?”
哦了一声,月天心有些惊讶帝乙木的速度,西风驿站那边——他的脸色稍稍阴沉,淡淡
问:“你走这么匆忙,可曾安排好对策?火离那边没动静了吧?”
帝乙木目光一闪,笑道:“你便放一百个心罢,这些小事,不必你来操心,现在你只要
好好养伤,痊愈了便成。”
月天心眼光何等敏锐,当下便知帝乙木有事瞒着自已,却不追问,只是笑道:“是,帝
乙兄的布置,我原不该疑虑——却不知珈儿现在何处?怎未跟我同行?”
“珈儿姑娘受了些刺激,心情不稳,见了你昏迷的样子后更是吵着要去杀火离,是几个
堂主他们拦下的,现在大概正在西风驿站休息吧。”帝乙木如实诉说,不过他可没说自已如
何跟珈儿解释前途莫测,时间又紧,珈儿跟他们去找玉芝只能成为累赘这类的话来。越少人
接近天心越好,帝乙木不悦地想。突然又忆起一事,瞧了瞧天心的脸色,小心地道,“那个,
关于珈儿的事,她没有被人强暴,起先是婢子们看错了,后来上药时才清楚……天心,你不
用再生气了。”
换作以前,月天心多半只会笑笑,一带而过,而现在,听到火离这个名字时,月天心只
是冷冷一晒,不愿多说。
他的神态瞒不过帝乙木的眼。心中无端地一痛。
抱着天心回来的那晚,见他一直昏迷不醒,衣物又隐透汗渍,帝乙木便亲手替他擦洗换
衣——反正都要人替他洗,这机会怎可拱手让人——天心的浑身上下,自是让他以痴痴的目
光看得遍了,爱人肌肤如玉,美态动人已极,然而再往下,却是情欲过后的痕迹历历鲜明,
不是不媚,不是不销魂,只是……那是为了别人动情,为了别人所留啊!震撼过后,帝乙木
堪堪冷静下来,微一思量,以他的头脑,极快便猜出了真象,然而猜出之后,心中的那份气
苦只有来得更深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