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嘉桐决定也像他一样开门见山:“你们是成熟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像成年人那样坐下来好好谈谈?”
陆治民怔了几秒钟,然后露出一种含有掩饰意味的笑:“董耘叫你来的?”
她看着他,摇头。
他又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知道些什么?”
“大致的故事。”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下,轮到嘉桐惊讶了:“什么也不要。”
“……”他没有说话,眼神却透露着警惕。
“我只是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像小孩一样互相忌讳,就算有‘梁子’,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
“如果我们真的握手言和,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嘉桐觉得这段对话听上去很荒唐。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跟我说这些?”陆治民的目光很锐利,仿佛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无所遁形。
“因为董耘是我的朋友。”她看着他,认真地说,“董耘和徐康桥都是我的朋友。”
“……”
“我觉得董耘需要朋友。”这句话,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你不是他的朋友吗?”陆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尖刻,连口吻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我是,”嘉桐点头,“但有时候我帮不了他,他需要更多的朋友。”
说完之后,整个办公室安静了足有一分钟,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对方,直到陆治民桌上的电话响起。
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
“邵小姐,”他开口道,“我很忙,现在有个会议在等着我,你可以把文件放下,我的客户签完之后,我会把文件再给你送过去的。所以现在……我可以送客了吗。”
嘉桐垂下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
陆治民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他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再见。”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天晚上,在二楼书吧靠墙的沙发上,康桥如是说,“男人比女人更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