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燕君临等三人酣战未休之际,又见两条人影步入龙跃苑,其中一人正是来做客的方如心,另一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看年纪约摸二十六七,一张国字脸透着沉稳敦厚,敢情是陈雅琪的师兄颜冰鸿。
陈雅琪看到来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一手一个拉住两人,声音发颤的道:“师兄,如心,你们快帮我劝劝燕公子他们,别再打下去了!”
方如心和颜冰鸿都还没搞清状况,颜冰鸿见陈雅琪神情惶急,连忙安慰道:“师妹稍安勿躁,这两位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跟燕君临打起来的?”
陈雅琪还没答话,方如心接过话头道:“拿折伞那位我认识,是云顶蜃楼的北夫人,另一位跟她共同对敌,莫非也是方公子的妻妾?”
陈雅琪赶紧点头道:“对,那位是春夫人,跟边姐姐一起来的。”
颜冰鸿心头一凛,上下打量着陈雅琪,面现凝重的道:“燕君临此人风评极差,难道他对师妹欲图不轨,两位夫人才联手制裁?”
陈雅琪脸上一红,颦眉嗔声道:“师兄快别这么说,燕公子为人光明磊落,哪会对我欲图不轨?是我想请他进屋喝杯茶,结果边姐姐她们不同意,两边一来二去把话说得僵了,他们三人才打起来的。”
颜冰鸿唔了一声,张张嘴却是欲言又止,还是方如心正声道:“雅琪你听我说,这个燕君临真不是什么好人,方才路上颜大哥跟我提起,我才知道你这几天都跟他有来往,否则我早劝你离他远些了。”
陈雅琪闻言一滞,一时之间讷讷无语,只听方如心接着又道:“他们碧血联扎根苗疆,刚好在我们眼皮底下,我师父早已调查过他们的底细,正是邪教蛊神教的余孽,还勾结东瀛倭寇劫掠过海疆呢。”
几乎同样的信息,短时间内出自两人之口,还都是跟自己颇为投缘之人,饶是陈雅琪对燕君临十分倾倒,此时此刻也不禁心头剧震,期期艾艾的道:“真的……是这样么?燕公子……真是……恶人?”
方如心斩钉截铁的道:“我愿拿性命担保,方才所说句句是真,雅琪你清醒一点,千万别给燕君临骗了,误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我曾有一位师姐,正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结果……唉……”
陈雅琪心头一紧,眨眨眼道:“结果怎样?如心你别吞吞吐吐,我只想听真话。”
方如心神情哀戚,垂下眼帘道:“结果被燕君临蛊惑,偷入教中禁地盗取秘籍,然后跟他远走高飞,再也没回来过。”
陈雅琪念头数转,迟疑着道:“原来如此,你那位师姐违反门规,行为的确有不妥之处,或许是两情相悦之下情难自禁,并非燕公子有意蛊惑,日后也未必没有转机,这种事情……我总觉情有可原。”
方如心摇摇头道:“雅琪你错了,倘若燕君临真心待我师姐,我也愿意说一声情有可原,但上个月我得到讯息,师姐的遗体在总坛附近被掘出,亡故已有半年之久,算来正是她偷入禁地之后一两日。”
陈雅琪惊啊一声,难以置信的道:“怎么会?你那位师姐……难道……”
方如心眼圈泛红,点点头道:“不管燕君临承不承认,真相都昭然若揭,他就是处心积虑利用我师姐,最后又将她残忍杀害。”
陈雅琪为之默然,颜冰鸿察颜观色,斟酌着道:“师妹莫怪我多嘴,只因我思前想后,总觉此事不妥,这才借机向方姑娘探问。万幸方姑娘知晓内情,还望师妹认清燕君临的真面目,切莫被他蒙蔽。”
陈雅琪神情恍惚,咬着嘴唇并不答话,颜冰鸿正自心焦,方如心已经强抑悲伤,低咳一声道:“雅琪或许还得再想想,我相信她能明辨是非黑白。”
“燕君临虽然人品欠奉,一身邪道武功却十分厉害,师父都叮嘱我别跟他正面对上,北夫人和春夫人似乎情势不利,颜大哥你看咱们要不要帮忙?”
颜冰鸿一正色道:“在下虽然本领低微,却也不容邪魔外道侵害同门,咱们一同出手便是。”
方如心道一声好,两人正待挺身入战,却听陈雅琪疾声道:“燕公子、边姐姐你们都别打了,我有话说!”
燕君临眉峰一轩,卖个破绽闪身飞退,潇潇洒洒的跃出战团。
淳于秀气恨难平,还待挥鞭抢攻上去,边佩琼却一把拉住她,随后转向陈雅琪道:“正所谓客随主便,陈小姐有何话说,我们洗耳恭听。”
陈雅琪脸色发白,敛衽为礼道:“多谢边姐姐体谅,我有件事想当众宣布,关于‘仙舞遗恨’那三件宝物,我打算赠予燕公子。”
此语一出,众人无不大出意料,淳于秀胀红了脸,气急败坏的道:“你这小妮子说什么糊涂话!我家公子没跟你交待清楚么,这‘仙舞遗恨’是……总之你不能随意处置,更不能交给燕君临这恶贼!”
陈雅琪镇定心神,语声轻柔却不容置疑的道:“方公子请托之事,我答应的只是尽力而为,如今我自觉无法承担,只能对方公子说声抱歉,至于‘仙舞遗恨’是我赢来的,如何处置我应该能决定吧?”
淳于秀愈发光火,俨然不屑与陈雅琪分辩,径向边佩琼道:“这小妮子得失心疯了,琼姐你快说说她,决不能让恶贼称心如愿。”
边佩琼神情复杂,顿了顿才和声道:“陈小姐说的没错,‘仙舞遗恨’由你所得,如何处置理应专断。你若情愿赠与他人,我们无话可说,否则若是有所惧怕,那也大可不必,我们自会全力守护你。”
陈雅琪嗯声道:“边姐姐说的我懂,我是情愿赠与燕公子,绝非惧怕什么。”
边佩琼心下感慨,缓缓点头道:“那便由你吧,公子那里我去回禀。”
陈雅琪道声有劳,淳于秀则双眼圆整,边佩琼不等她反对,已然截口道:“秀妹不必多说,这趟差事由我主导,我会向公子解释情由。”
淳于秀自觉无趣,只能绷着脸暗暗运气,眼神中更是满含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