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我说说母亲吗?”林惊枝坐在烛灯旁看她,眼中带着疑惑。
寂白擦了一下眼睛,陷入漫长的回忆。
“少主子,奴婢原是你的母亲,也就是月氏公主殿下身旁的侍女白寂。”
“当年你母亲作为月氏公主与燕北皇室联姻,中途遭遇伏击十有八死,奴婢跌到崖底侥幸活了下来,等奴婢再寻到殿下时,殿下已经成了豫章侯府妾室,生下了小主子你。”
林惊枝有些出神听着,她浑身一颤回过神:“所以我母亲曾是月氏的公主?”
寂白点了点头:“是,奴婢是负责照顾她身体的医女。”
“当时奴婢身份不明无法进去,就按照殿下的要求,回到了这处救我一命的观音寺,成了居士隐姓埋名生活。”
林惊枝指尖用力,几乎抠破掌心,她深深闭眼,从未想过她的母亲还有这样的身份。
若日后裴砚登基,那她是不是可以想办法逃去月氏,也不知日后是福还是祸。
林惊枝缓了许久的情绪,再抬眼时她眼眸前所未有的平和:“那白姨是跟我回府,还是暂居在观音寺?”
寂白想了想:“奴婢身份不能暴露,以免给小主子带去灾祸,小主子若有需要尽管来观音寺寻奴婢。”
林惊枝点了点头,她也不久留,转身推门离开。
寂白跪在窗前,目送林惊枝背影离开后,她久久凝视月氏的方向。
第二日清晨,林惊枝准备回温泉庄子。
小沙弥口中嚼着昨日的糖豆,笑得两眼弯弯:“姐姐要去殿中拜拜菩萨吗?”
“小僧听师傅说,昨日的贵客已经离开,佛前拜一拜,世世都如意。”
林惊枝往外走的步伐微顿,转身望向高耸殿宇,慈眉善目的神佛。
她却没注意到,在一座极为高大的千手观音后方,站着两个身形高挑贵不可言的男子。
其中一人,漆黑眸色静静落在她身上,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紧张,此人正是裴砚。
另一年长男人,眸光戏谑瞥向裴砚:“朕听说沈家大姑娘来了河东郡。”
“没想到一年多不见,沈家这位小姑娘倒是生得愈发好看。”
帝王颇有深意的视线,慢慢落在了林惊枝身上,抬手指了指,似笑非笑。
“不过是沈家长女而已,砚哥儿这般紧张作何?”
裴砚眸色一顿,很快掩饰过去,他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帝王继续道:“年少慕艾,人之常情。”
“你若与沈家长女两情相悦,眼下也没必要这般把人叫来河东郡,再偷偷摸摸带到温泉庄子里藏着。”
“不过是休妻另娶。”
“也不知你半年前娶的那林家庶女容貌,可有眼下这位沈家嫡女半分?”
裴砚毫无情绪波澜的漆眸,幽深半敛。
视线再次落回林惊枝身上,语调淡淡,似真的带了几分爱慕:“她人,自然是没有眼前女子半分。”:,,